徐慨的声音缥缈得像从远山传来似的。
徐慨越说,声音越低。
他在这样劝含钏。
他接到小肃报上的消息后,便紧赶慢赶地来了食肆,生怕这傻姑娘一头撞进这段没有爱只有责任的婚姻。
而他...却默守陈规地,理所应当地、没有任何质疑地逆来顺受他的命运?
如果他不愿意含钏成为魏书生的工具,那他为何愿意自己变成一个工具?
徐慨声音闷沉地低了下去。
含钏却满眼含泪地抿唇笑了起来。
徐慨觉得她好?
在徐慨眼中,她聪明?仗义?善良?
含钏拿手抹了把手背,徐慨走近后,她整个小小的人,便如同依偎一般靠在了徐慨的影子里。
含钏笑了笑,轻声道,魏先生是个好人。
含钏抬头看了看天际中的漫天星辰与那轮被乌云遮盖的弯月,想起了上午魏先生的后话
我不喜欢姑娘,我有心悦的人,可宗族家眷、市井仕途都不允许我们明目张胆地亲昵相守。如果规则是一定要娶一位妻室,我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人,那我为了魏家和前程,我也只能这样做。但我也不愿骗人,姑娘们都是水做的,都应当被爱人捧在手心精心保存、耐心呵护。我不敢同那些个姑娘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但我相信,您会理解我。您作为一名女子,在这世道尚能不随波逐流,自己努力挣出一条路来,我以为您能理解我,也愿意接纳我。
魏先生将话说得很明白了。
将利与弊、长与短都摆在含钏面前,把决定权交给了含钏。
没想过骗人,也没想过口蜜腹剑地先解决自己的困境...
如此这般,已是很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