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气度,恐怕也不是一般人,我就跟你直言了。”县令说,“我实在是腾不出手来管这些——你都看见了,如今的歧县哪里都要费力气管照,哪里分得出人手去剿灭一群谁也没见过的......人贩子?”

县令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那群青衣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破罐子破摔:“这几天上头的赈济都还没下来,大家伙吃了上顿没下顿。别说是拐卖孩子,再过几日易子而食的局面出现了都不为怪。为了不愧对我这身官服,我已经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可分了。”

“我倒还是要请教请教您。”江逾白紧咬不放,“在洪灾到来之前,那些人莫名失踪的事,您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现在说这些还重要吗。”县令避开了江逾白的眼神,“反正整个府衙的卷宗都已经被淹了。”

“涉及人命的卷宗总是要誊抄两份,一份上呈中央,一份寄存州府的。”江逾白说,“即便中央的那份没来得及送出去,刺史府衙总是没有被大水给淹了的。”

县令有些烦躁:“现在活人的事都顾不过来,还一个劲纠缠死人之事做什么?”

江逾白:“您怎么知道那些人都死了?”

县令顿时哑火,瞪着眼,似一只恼怒的鹌鹑。半晌,他苦口婆心地说:“我劝你也别管这件事了。即便你是从京城来的,天高皇帝远......你又能保自己到什么地步?”

这可以说是警告,也可以说是威胁了。

“天高皇帝远......”江逾白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忽然笑了出来。无咎出鞘,森冷的剑光搭在县令颈边,令他瞬间遍体生寒。

“你信不信,我能帮你把‘皇帝’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