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那些飞檐峭壁中绝对没有任何钢筋的痕迹,但却出乎意料的坚实,街道上的青石板、花朵上的蝴蝶、阳光下的空气都是那样的美妙。
同样的阳光,对于月娇来今天这太阳糟糕到了极点,不情愿地将怀中的宣纸放到桌面上说道:“这人喜欢装清高,偶尔有出人意表的举动,也许他所有精力都花费在了音律之上,所以荒于书写,从字上便不难看出,尽管他写得很努力,但也仅仅如此,这样一个连笔抓起来都在颤抖的人,师父觉得他会是夜叉?”
一个文弱的男子没有回答月娇的话,只是沉默地将纸端到面前,仿佛地嗅着上面残存的气息,良久才站在窗前,窗台前还摆着一蓬雅致的汗冬青。
那人俯视着下方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人约莫三十出头,戴着一方儒士巾,正是宋钰做月娇乐师那晚,那夜差点被柳未寒误以为“夜叉”的男子。
只有月娇明白,面前这人看似年轻,实则已过六十,以惊人的修为重铸容貌。
那人慢条斯理说道:“夜叉雌伏极深,我从来不以为这么快就能将那家伙挖出来。”
月娇轻吐了一口气:“既然你知道宋钰不是夜叉,为何还要我从他房间取东西出来?”
“你是弱水的人、是我弟子,你只需要服从我的所有吩咐和安排。再折,我一直没有查出这个人的来历,就像从葬神海中央冒出来一般,就这样施施然地提着一个箱子出现在了海口城,然后来到天关城,一住便是一年多时间。”
月娇被那人一吼,肩头下意识颤抖几下,怯生生地说道:“也许他是西林帝国的落魄世家,坐商船来到这里也未知。”
“别忘了咱们弱水的眼睛不只是停留在这天关城。别说是西林帝国,就算南荒、东庭这些帝国,弱水都可以将任何一个人挖出来,就算是那些天阙世家昨晚晚饭菜品是什么都能挖出来。”
“不知师父查到什么了?”
“我只是举例罢了,为一个书生你觉得有必要这样劳师动众?”那文士摆摆手阻止了月娇的话说道:“别和我争执一些正义热血之类的话,这可不像你以前的性格。弱水的所有人都是从你这年龄走过来的,这一走就是数千年,我们都累了,但不代表我的血已冷,想想你惨死的父母,你还会这样天真地认为这大荒尽是好人?”
“但宋钰与我,与我们都没有任何仇恨。”
“如果……”文士眼神中精光闪动:“如果你不是我弟子,就凭你这想法,便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道门。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做杀手,一辈子躲在阴影里,弱水也在一直不停地改变这种现状,譬如成立商会进行贸易,而且这些似乎都还很不错,所得财富超出了所有人意料。首领当下便制定了天关城的战略,唯一麻烦的是天关城的贸易被几大世家把持,我们需要一个进入这里的机会,王家既然有意和我们合作,我们自然也要拿出一点诚意。”
月娇忽然反应过来:“师傅您的诚意就是宋钰的人头吧?”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月娇脸上,白皙的脸颊顿时出现了五道火辣辣的指印。
月娇噗通一下跪到地上,诚惶诚恐地说道:“弟子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