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曦和谢云殊倒是毫无异色。
谢云殊走的地方够多, 早就知道民间大多使用牛车或是驴子来代步。景曦则是深知齐朝马贵,压根不认为一个偏僻小县的田庄上有什么精兵好马——除非他们密谋造反,囤积战马。
他们走得既不算快,动静还颇为不小。一路走一路卷起烟尘, 单看阵势,还以为一队大军浩浩荡荡开了过来。
在看到停在路旁的两辆马车时, 对方的步伐总算放慢了些——他们未必看得出这两辆看似朴素的马车暗含哪些玄机,但拉车的高头大马气势不凡,他们还是能看出来的。
乡间小路狭窄,如果马车不让位,牛车很难平稳地驶过。
景曦平静地端坐车中,不言不语。
公主不发话,护卫和车夫自然也不会动。于是在两队人马即将交错时,牛车先停了下来。
牛车车帘一掀,一个年轻人伸出头来,大声道:“把路让开,做什么挡在路中间!”
哪怕在京中,就连太子都没敢如此对景曦呼来喝去。她还没开口,车外的护卫先冷脸横眉,将腰间佩刀刷一声半抽出鞘。
主辱臣死,护卫们对景曦的忠心程度超乎外人想象。
半截雪亮的刀身映着明晃晃的日光,寒意森森。
那年轻人是刘氏田庄管事的独生子,在这里耀武扬威惯了。正欲发怒,看见那干脆利落的抽刀动作,也不由得微生怯意。他张了张嘴,突然背上一紧,被拽回了车里。
他父亲刘管事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心想幸好没让这小兔崽子自己来,这兔崽子别的不会,就会得罪人!
刘管事只一看对方的高头大马,就知道对方不是能轻易招惹的。他亲自掀帘下车,笑道:“尊驾可否行个方便,让个路?”
景曦温温和和地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