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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敢?”景曦轻声道。
她广袖一拂,将一套青瓷茶具全部拂落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阵脆响,碎了满地瓷片。
连最得景曦偏爱的云霞都退至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没人敢在晋阳公主暴怒的时候冲上去。
景曦咬字很轻,神情淡淡,全然不似动怒模样。然而只有她亲近的人才知道,这正是她怒极了的表现。
泥水未干,满目疮痍。
在看到河堤的瞬间,景曦暴怒之余,心底里更多的是庆幸——河堤上的缺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今年降雨再多些,恐怕刘氏也无法独善其身。
刘氏自诩聪明,却不知若是他们运气差点,连田庄的地也要被一起淹没,颗粒无收。
不止如此,如果降雨再多出一倍,就连离河不远的几个里都可能被洪水吞没。
到那时,将会酿成难以想象的大祸。
景曦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内心的愠怒,命谢云殊磨好墨,先写了一封信,命护卫飞马赶回晋阳,凭此信命林知州立刻调派人手赶赴凤鸣县修补河堤,并持晋阳公主令牌,将凤鸣县知县就地革职。
“公主。”谢云殊提醒她,“革职凤鸣知县难免会引来朝中瞩目,届时必然有人上奏弹劾。”
皇室公主没有资格插手朝政,晋阳公主景曦却可以。熙宁帝曾经默许她插手六部事务,直到现在,景曦在朝中的势力仍然不可小觑。
但她如果强行将凤鸣知县革职,奏折递进京中,立刻就会引来弹劾。
景曦道:“本宫知道,但本宫很快就要动身回晋阳,知州无权革职知县,假如本宫离开凤鸣县,知县却未曾被革职,你说这些乡民会不会被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