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方亭立刻叫道:“把皮带解掉。”
谈韵之睡着似的,没有反应。
“等下你手会充血坏掉的……”
她丢下杯子跑到他身旁,拽过他的皮带圈就开始摸索金属扣的机关,束缚松开那一刻,谈韵之忽然两手握住她的右手,垂头一起垫到桌子上,声音有气无力,饱含痛苦:“小徐……”
徐方亭一时懵然,等明明白白给他掌心与额头的温度包裹时,好像丧失上一次被他不小心拉住手腕的尴尬与气愤,只剩下奇怪的舒坦,和一点点加速的心跳。
她难过时,曾抱着谈嘉秧吸鼻子,谈嘉秧会回抱她,这种肌肤接触可以获得反馈,比和枕头拥抱更有真实感。
也许这段时间折腾谈嘉秧换机构一事,他们都有点心累,不经意成为彼此暂时的依靠,仅此而已。
徐方亭就这么静静站在他身旁,莫名想起今天的图书馆,里面再也没有陌生人,只有她独自一人,实现真真正正的放空,宁静而清醒。
隔了约莫四五分钟,她轻轻换了一声:“小东家?”
没有反应。
她左手想推开他的脑袋,触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发丝时,情不自禁轻抚一下,当真只有一下,像手掌掠过水稻叶尖,触感却柔软舒适,跟谈嘉秧的有些不同。
这种“不同”的认知跑出来,她才醒悟,握着她手的人也跟谈嘉秧不同,对方是一个足够理智、喜恶分明、能清醒表达自我的成年人。
她愣了愣,到底还是推开他,抽回自己的手。谈韵之侧头枕着他的手肘,双眼紧闭,呼吸平稳,果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