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灯,你说什么呢~”
华星灯没有和她啰嗦,而是在众人的惊讶中,一把扯下那件大衣,甩向身后。那大衣,再自然不过地,再合身不过地,穿上华星灯伸出的手臂,披在她身上。
仿佛身侧正有两位侍从,熟练地为她着衣。
穿上后,原本想责骂为快以彰显自己的顾客们,都闭上了嘴。
因为,太自然太合身了,华星灯穿上这一件,正如残月补盈,天生而然。
韩姐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即骂道:“你个没人生养的东西!白眼狼,可怜兮兮的时候,谁接济你的,忘了吗?就因为这点破事,你摆什么份啊?你当你什么身价啊,还剽窃作品?笑不死人!”
华星灯只是淡笑一声,她捡起标价牌,道:“我的作品的赝品,每一件的价格,抵得上你今年给我工钱的总和。我的身价,你不是很有数么?”
众人议论纷纷,韩姐羞红了脸,也是气急败坏,涕泪将下。
“你给我脱下来!”她冲上前要动手。
华星灯没有动容,只是淌下细泪,金色的眼瞳凝视着这位她曾信赖的女人。
呜——呜——
警报声正好响起,众人,包括韩姐,都是惊得僵住了。
而华星灯,就此离去。踏出衣铺,她不再单薄,她意气风发。
……
警报声响彻街区,人流车流动乱,但华星灯平步走回谢家。
远远地,她就看见谢家三口,拎着大包小包,跟着大部队撤离了。
她没什么想法,反而加快脚步,上楼,开门,进入了屋子。这会儿算是,人去楼空,外边还有嘈杂的人声和警报。
但华星灯感受到了宁静与解脱。
她径直坐上饭桌,她每次回来都是躲进房间,有多久没有碰过饭桌了呢。
“啊…”她仰头长叹。
华星灯本以为,这一声长叹会是舒心而畅快的,但,还是有些哽咽和生疏。
数个昏黑人形召出,走到屋子各处。洗杯子,开电扇,烧热水,扫地。
她坐在桌上,稳稳端起了递来的一杯咖啡,现实中,这是近年喝得最体面的一杯了。
好宽敞,好热闹。
“爸爸妈妈,我有家了。”
虽然有意外的成分,但我姑且做到了。
杨城出了事,爱管闲事的你又在干什么呢?
华星灯双手撑着桌子,出神了。与之对应的,众多人形走出屋子,移动向各处。
找到墨枝,这是人形的目标。
“儿子!儿子!你在哪里!”
人形看到了一位急切的父亲,他在人群中与孩子走丢了。
人形路过人群,又走回来。数个人形绕着人群徘徊。
“爸爸!”
父亲到处张望,他听到了儿子的声音,他看到了儿子正站在较高的花坛上向他招手。
父亲钻出人群,一把接住儿子。
“儿子,我吓死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儿子抓抓脑袋,比划着说:“好像有个大个子在背后推着我,但我一直没看见他。”
人形散开,继续寻找墨枝。
一个老奶奶喘着粗气,背着包袱行进,但不久,她默默离开大部队,坐在街边。她孤身一人,看着迅速走远的人们,暗暗擦了一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