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就被她一把捏住了下巴,被迫朝她靠近了过去。

“你别动。”

鹿言“啧”了一声,掀开他微卷的黑色碎发,用棉签去给伤口消毒。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吧?以为我吃苦肉计这套,就不跟你算帐了是吗?”

她一边轻轻擦着他白皙的额头,一边道:“你要是这么想的,那你就做梦吧。”

这笔帐迟早得算,连带着某个胆大包天的小管家一起,集中清算。

鹿言之前是被他气昏了脑子,所以那么明显的问题都没看出来。

诺斯维亚早就搬离了诺尔顿家族,没有小威廉的帮忙,他怎么可能做得这么顺利,还能把伊丽莎白也给运过来。

鹿言的确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因为遗嘱上分给诺斯维亚的那百分之三十的产业大多都在邻国,这也是老爷子保护她的一种手段。

虽然诺斯维亚如果执意要争夺的话,鹿言其实也打不过他就是了。

但这些年他就安安稳稳地待在邻国,没有越界过,也没干涉过她在诺尔顿家做的任何改革。

鹿言打听过他和爱丽丝的情况,据说爱丽丝一直在他家里住着,可能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举行婚礼,她才放心地回了桦国。

谁成想,她还是放心得太早了。

药膏的盖子一拧开,就是一股清香的薄荷味,让鹿言想起了另一个人。

但她很快就扫走了那些念头,用新的棉签蘸取了透明的药膏,然后轻轻涂上了他额前的伤口。

诺斯维亚垂着眼睫,即使离得这么近,也没人能看清他漆黑的眼底。

其实他是有些轻快的,只是多年的性格使然,他的情绪总不那么明显。

但他并不能分得出来,这一刻的情绪到底是因为她的靠近,还是因为他终于打碎了她的一点外壳,窥到了半寸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