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娟只垂着头不搭话, 段母走近了才看见, 原来她是哭了。
“你也听见外头人说得那些腌臜话了,她们说你了?”段母还是心疼段玉娟的,见她哭得都抖了, 霎时眼睛红了, 一瘸一拐地便往外头去, “这一切都怪顾家, 你等着,娘去给你讨个公道。”
“她顾家不仁不义,把我们往死里逼,我也不会让她们好过。”
“娘。”段玉娟抬头,喊住段母, “你别去。”
“如今顾家家大势大,还受众人敬重, 你去是讨不着好处的。”
“那你说怎么办, 就让她们吧咱们踩在脚下,任意揉捏吗?”段母气愤道。她怎么也没想到,往日在丁府都能游刃有余的女儿,如今居然像她那个窝囊爹一样, 任由别人欺负也无动于衷。
“我有别的办法。”段玉娟抽泣着说。她方才哭,其实是在哭自己,哭自己命苦。
方才听村里人那么说后,她赌气跑去顾家村看了他们弄得那个筒车,看见了顾家盖起来的新房子,也听见了顾家村人对顾三郎夫妇的赞赏。
她不相信那筒车会是一个女人能想得出来的,所以也就更加嫉妒沈楠。
可哭过了,难过完了,她忽然又想通了。
如今沈楠的人生,就好比是自己借给她的,如今她这个正主回来了,她自然是要让位的。更何况,她连那些深宅大院里的人都斗得过,又遑论沈楠一个成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妇呢。
“娟啊,这能行吗,你别看那个女人年纪小,可鸡贼着呢。”公堂上的一幕幕,段母还记忆犹新,她威胁她时的那个眼神,就是午夜梦回,她都觉得后怕。
那女人鬼门关走了一遭,邪门着呢。
这次丁仁入狱,段玉娟被驱后没怪她,她已经很感激了,所以她不希望女儿和那个女人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