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

开平的守军此时也出击,我和朱瞻基终于是安全了,瘫倒在墙边,城外厮杀的声音不一会的功夫就消失了,这些瓦剌人也确实不要命,这追到最后的几百人真是咬着我们不放,就算到了开平城门外都想着杀掉我们。

“皇上,您没事吧?”,城内禁军抬着我们两个朝着朱瞻基的帅府跑去,这些人手脚没个轻重,我倒是还好,朱瞻基疼的是龇牙咧嘴,不过还是对我摆摆手:“朕且安稳着。”

进入帅府之后我们第一时间进行了仔细的包扎,同时各种吃食补品也都呈了上来,吃饱喝足之后好歹是恢复了一些力气,朱瞻基派人拿着军令去远在前线的北征大营,放弃对鞑靼的最终绞杀,同时将张辅放出。

一半部队回开平拱卫,另一半由张辅带领,向饮马坡方向急行军,如果饮马坡没有敌军,就继续深入瓦剌方向,必须把汉王尸首抢回来。

“皇上,为何放弃鞑靼?”,我忍不住发问。

“鞑靼早已名存实亡,剩下的残兵也没有多少粮草了,就让他们去跟瓦剌斗吧。”朱瞻基不想进行这个话题,他手伸入衣口,从里掏出朱棣赐给朱高煦的匕首。举到眼前不远处反复观察着,地上火盆爆裂的火星照亮眼底血丝:";你与汉王叔汇合的时候可说了什么?";

“臣只说您担心汉王殿下行军误入饮马坡冰窟,所以情急之下带着小股部队进行拦截。”

朱瞻基眉毛一挑:“哦?这拙劣的胡话,汉王叔也信了?”

“汉王殿下一向憨厚忠勇。”我垂头低声回答。

“那他可曾说什么?”

";汉王殿下说...说您蹴鞠踢得比先帝差远了。";

朱瞻基的手指骤然攥紧匕首鞘,指节发白:";他倒是到死都要嘴硬。";忽又嗤笑出声,从怀中掏出半块烤得焦黑的胡饼——那是掩护撤退之时朱高煦扔给他的干粮,";二十多年前靖难之役,在北平城上他抢了朕的麦芽糖,赔给朕的却是沾着人血的炊饼。";

我不知怎么接话,强撑着起身对着朱瞻基行礼之后便准备离开,朱宁静想必已经听到了我跟朱瞻基狼狈回城的消息,现在肯定很是担心朱高煦,可一想到我只能将她爹身死的消息带给她时,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安如,别怨恨朕,回去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不要担心。”

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朱瞻基的声音,我脚步一顿,并未回首:“臣自是不敢心存怨望的,也请皇上保重龙体。”

朱瞻基安排了一队人马送我到汉王将府,离得越近我越是胆怯,正想逃离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住了,我掀开帘子,就看到朱宁静已经在路中间等着我了。

“安如,你怎么样,怎么身上全是缠布,到底是怎么了!”看着我这副模样,她焦急地开口,随后快步上前将我搀扶下车,我一时哽住,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宁静姐,咱们回家说,回家说。”

回到汉王将府,朱宁静和几个侍女将我扶进朱高煦的书房,屋内的烛火摇曳,映照着朱宁静满是担忧的脸庞。我坐在榻上,心中犹如压着一块巨石,每一次呼吸都沉重无比。朱宁静坐在我对面,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我。

“安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大军打了败仗?连皇帝都如此狼狈,你快告诉我,父王他怎么样了?” 朱宁静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满是不安。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许久,我才艰难地开口:“宁静姐,汉王殿下…… 他在饮马坡与瓦剌大军遭遇,而当时皇帝也领着小股部队在饮马坡,殿下为了掩护我们撤退,他…… 他率领亲卫冲入敌阵,与敌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朱宁静的身子猛地一震,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陷入我的肉里:“你说什么?父王他…… 他怎么样了?你快说啊!”

我别过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汉王殿下英勇无比,在战场上杀了许多瓦剌人,将敌军死死缠住,但敌军人数众多,他…… 他最终…… 没能突围出来。”

“不!不可能!父王他那么厉害,怎么会……” 朱宁静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眼神瞬间空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片刻后,她猛地站起身来,冲向门口:“我要去找父王,我不相信他死了,他一定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