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茉很接地气,就近找了家大排档,我们两个就这么坐在街边,一瓶啤酒、一瓶唯怡就着夜风吃着小龙虾和卤味。
当然,和这样一个大美女一块吃大排档,自然少不了引来旁人异样目光。
大排档的塑料棚被夜风吹得哗啦响,林茉抽了张纸巾擦掉桌角的油渍,“阿姨这两天学会用吸管折星星了,护士站都快被她送的星星淹了。”
我正给消毒柜烫碗,边洗边回答:“她没给您添麻烦吧?”
“麻烦?”她掰开一次性筷子,递给了我一双,“她每天往我白大褂口袋里塞薄荷糖,说是能提神。”
我轻轻地笑了笑。
母亲以前就热心,没想到现在还改不掉这个喜欢给人塞东西的臭毛病。
“等下次她清醒时,我会假装不经意提起你考上中医大。”她冲我挤了挤眉眼。
金榜题名时,谁不想先让自己父母知晓?
谁不想成为家人的骄傲?
夜风吹乱她别在耳后的碎发,我伸手压住差点飞走的点菜单:“谢谢您照顾她...”
“叫学姐。”
她再次提醒道。
“另外,陈默学弟,你知道你母亲的病……是没有办法治好的吗?”
她说得非常小心翼翼。
我点了点头,我既然报考中医大就对一些基础病理有了解,当然知道阿兹海默是治不好的。
“其实她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没有什么烦恼。”
林茉不再说话,或许每个医生的痛苦就是遇到一项根本就无法攻克的疾病。
就在我两人吃到快结尾的阶段,一辆跑车呼啸而来。
保时捷轮胎摩擦地面的锐响刺破夜市喧嚣。
轮胎带起的污水泼溅在塑料棚边缘。
“茉茉。”
车门被推开,从里面下来一个个子高高的男人。
他扯松阿玛尼领带,皮鞋满地龙虾壳。
“你现在堕落到在贫民窟约会了?”
隔壁桌吹响口哨,饶有兴趣的看着热闹。
林茉将烤茄子摔进铁盘里。
“李公子上学期挂科八门,还有心情在外面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