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晒干的艾草堆上时,我嗅到了腐烂的草药香。
我与她就这么站在暴风雨下,我怀抱中的小满姐在发抖。
“小满姐,钱的事我会想办法,就算是不读这个破大学又怎么样?”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抽泣着。
“小满姐,答应我好吗?”
雷声阵阵,一声暴雷炸响在城市上空,伴随着小满姐的哭喊声。
“女人啊…好难!真的!下辈子不做了。”
她突然从我的怀抱中挣扎开,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冲进了屋里:“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我知道,她的自尊在这一刻随着那些雨水破碎堕地。
我无法想象她在做出这个决定的前夜,内心又是经历了怎样的一场暴风雨。
————
第二天我按部就班的去快餐店做兼职,我现在需要钱,非常需要。
赵铁柱不再给我提供经济来源,我的生活,母亲疗养中心的费用,还有我的学费,这一个个都是摆在我面前的巨大难题。
快餐店后厨的油污黏在我睫毛上,我蹲在冷库拿鸡腿,工服领口被汗浸湿,今早领班刚骂过我手脚慢,此刻他尖利的嗓音又刺破油锅沸腾声:“陈默!搞不赢了,去前台顶班!”
“欢迎光临KFC......”
自动门叮咚声裹着柑橘调香水味撞进我的鼻腔。
我在前台抬头时,一个女孩的的指尖正在点餐屏滑动,镶钻美甲与玻璃屏碰撞出细碎脆响。
这个声音让我心仿佛被撕裂了。
是那个女孩!
这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
想逃。
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两份黄金脆皮鸡,可乐去冰。”她的声音裹着蜜糖似的颤音,和当年在广播站播音时如出一辙,“再要一包番茄酱。”
我僵在收银机前,工牌突然变得灼热。
浑身也变得不自在。
“陈默?”
她还是认出了我。
“陈默?真是你呀!”她忽然踮起脚尖,耳垂的梵克雅宝四叶草坠子晃出一道刺眼的光。
“听说你爹刚死,你妈就住进了疗养中心,连你是谁都认不出了?”她接过星巴克馥芮白,奶油沾在她唇珠上,像朵将化未化的雪,“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心理老师,或许你需要......”她突然捂住嘴,闪烁着双眼,“哎呀,我是不是不该提这个?”
一股冷心爬上我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