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似乎听了太多相似的说辞,质疑说:“父皇所谓的弄钱,该不会又是罚朝臣的俸禄吧?从他们身上也弄不到几个钱,父皇还不如派锦衣卫去抄家得了!”
朱翊钧老脸一红,佯怒道:“胡闹!就算抄家也得有把柄在朕手里。罚俸怎么啦?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哇。”
少顷。
父女回到皇后的寝宫。
此时王皇后正在查阅账本,即便知道皇帝再次驾临,也懒得起身行礼。
朱翊钧推了推女儿,长公主这才迈着小碎步,惶恐不安的来到王皇后面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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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儿臣知道错了。”
过了良久,也不见王皇后有所反应。
只有翻书和打算盘的声音。
长公主于是戏精上身,用力挤出两滴眼泪,吸了吸鼻子,唤了一声:“母后...”
王皇后头也不抬,盛气凌人的问:“你错哪了?”
“儿臣不该假传懿旨偷钱,不该写打油诗、不该馋嘴,不该贪玩,不该顶撞母后...”
王皇后斜眼瞟了她一会,才说道:“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不用再罚跪。”
长公主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听王皇后话锋一转。
“但是...”
“夫子布置的功课,不可儿戏!”
“罚你把唐诗三百首抄一遍,没抄完不许玩。”
长公主想死的心都有了。
正想顶嘴,却被朱翊钧按着脑袋答应下来:
“闺女啊,你看你母后多么宽宏大量,还不赶紧谢恩!”
“好啦,快去抄诗吧,乖!”
打发走了长公主。
气氛变得有些蜜汁尴尬。
王皇后依旧坐在书案前查看账本,也不搭理朱翊钧。
弄得堂堂九五之尊,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等到王皇后捋清了账目、合上书本,朱翊钧居然打起了瞌睡。
这就让王皇后对他更加不满了。
十多年来的婚姻生活,早已让这对夫妻的感情从相濡以沫到厌倦乏味。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并非皇帝独宠郑妃。
而是身为大明皇帝,本该励精图治、知人善用、虚心纳谏,为天下苍生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可他却只有三分钟热度,上了几年朝就撂挑子不干了。
整日躲在后宫沉迷于酒色之中,抽鸦片、斗蛐蛐、搜罗天下美食胡吃海喝,将曾经的好身材吃成一头猪,床笫上没动几下就喊累。
不仅如此,这个家伙还放纵女儿胡闹,教育的事那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更可恶的是,这个家伙只会花钱,不会搞钱。
最起码培养个严嵩、刘瑾之流,帮皇帝收点贿赂,宫里的日子也不至于过得紧巴巴。
他呢,派个太监出去收税,还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滚回来!
工作撂挑子、子女教育不关心、钱也没挣到几个、性生活又不能满足自己。
就这么一个废物男人,要来何用?
王皇后越想越气,看丈夫越看越不顺眼。
情绪一上来,控制不住地拍了下桌子,震得茶杯倾倒。
“嘭!”
朱翊钧被声音惊醒,睁眼第一句话就是:“护驾!”
王皇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没刺客,别瞎使唤!”
朱翊钧尴尬到尴尬癌都犯了,整了整衣冠,正色道:
“近前阁老致仕,内阁群龙无首,首辅任命一时不决,便到此前来与梓潼商量。”
皇帝总算能办件正事,王皇后心中甚是欣慰。
便放缓语气说道:“我朝祖训,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为避嫌,虽不得左右阁臣任免,但能进谏陛下择优而选。”
听了这番话,朱翊钧内心相当满意。
六宫之中,唯有皇后说话做事,才能做到如此谨慎端正。
随后朱翊钧把他对四位阁臣的看法,逐个讲给王皇后听。
王皇后依旧没有指定要选谁当首辅,而是对当前的朝局进行了一番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