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河踹开窝棚门时,柱子正撅着腚往灶膛添柴。
听见动静刚要回头,三百斤的野猪尸体轰然砸在火堆旁,震得吊锅里的雪水洒了大半。
"亲娘咧!"柱子抄起烧火棍蹦到熊皮褥子上:"你他娘拖个山魈回来干啥?"
"山魈个卵!"陈大河扯开猪耳朵露出箭伤:"三百斤的会走路的金元宝!赶紧烧水烫毛!"
柱子抻脖子瞅了眼猪屁股:"这夯货够肥啊!后鞧能片出二十斤五花!"
说着抄起猎刀就要捅,被陈大河一巴掌拍开。
"败家玩意儿!先放血!这血留着灌血肠不香吗!"
柱子撇着嘴递过陶盆:"穷讲究!去年谁把猪血泼雪地里当红颜料来着?"
陈大河夺过柱子手里的猎刀,刀尖精准捅进猪喉管,
"你懂个屁!野猪血金贵就金贵在……"
话没说完,喷涌的血柱滋了柱子满脸。
"陈大河我日你……"柱子抹了把血脸要骂,突然舔到嘴角愣住:"甜的?"
陈大河得意地晃着接满猪血的盆:
"山核桃喂大的野猪,血都带松香味!"
烫毛时俩人又呛上了。
柱子拎着开水壶嚷嚷:"野猪毛跟钢针似的,烫个卵!"
陈大河往开水里撒了把松针:
"你当是家猪?得用松明水闷,鬃毛才不脆!"
滚水浇上去,野猪毛泛起油光。
柱子攥着石片刮毛,嘴里还不消停:"这毛扎手,做刷子能刷掉三层皮!"
陈大河掰开猪嘴撬獠牙,
"土鳖!县里的毛纺厂收野猪鬃,二十斤能换辆自行车!"
柱子闻言撇了撇嘴:
"吹!接着吹!你咋不说能换大姑娘呢?"
陈大河突然阴笑着举起猪鞭,
"大姑娘换不着……不过这玩意泡酒,够换张寡妇给你暖三年被窝!"
开膛时柱子又犯浑,一刀划破了苦胆。
陈大河揪着他耳朵骂:
"败家玩意!完整野猪胆能入药,现在满肚子苦水卖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