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微风轻轻拂过,晶砂火盆中的灰烬随着这股晨风悄然飘起,如同一群灰色的蝴蝶翩翩起舞,最终从那古旧的窗棂飞了出去,消失在了远方。屋内,朱标面色凝重地坐在桌前,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着一支断甲,在一本泛黄的《赋役则例》上狠狠地划出了第七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韩谋士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块浸透了蓝色血液的绢帛缓缓铺开。他手中的刀笔犹如一条灵动的银蛇,在绢帛上游走自如,每一次划过之处都会渗出如同朱砂一般鲜艳而深沉的字迹。这些字迹仿佛拥有生命,它们静静地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诡寄田产者,当以欺君之罪论处!”朱标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他猛地一用力,竟然将手中的半块松烟墨攥成了粉碎,黑色的粉末纷纷扬扬地洒落一地。紧接着,他斩钉截铁地下令:“立刻把里甲连坐制加入到黄册之中!”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悬挂在窗外的晶砂绳突然毫无征兆地绷得笔直,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头一惊。
而此时,在城外的田野之上,工部的匠人们正跪伏在田埂边认真地丈量着土地。突然间,一名匠人惊讶地叫出声来:“快看,那边李地主家祠堂后面的新界碑正在散发着青色的光芒!”众人闻言纷纷转头望去,只见那块新界碑果然闪烁着诡异的青光,仔细一看,那竟然是由李家祖坟砖窑烧制而成的独特颜色。
五更梆子清脆地响过三遍之后,整个夜晚都被这声音唤醒。在六府十三县,那堆积如山的鱼鳞册全都焕然一新,每一页纸张都换成了浸过蓝血的桑皮纸。这种独特的颜色仿佛给这些册子注入了神秘而庄重的气息。
就在这时,陈尚书满脸焦虑地抱着一把算盘,急匆匆地闯进了文华殿。而此时的朱标,则正聚精会神地用一根断尺小心地挑开《大明律》那精致的包背线。
“殿下!”陈尚书来不及行礼便急切地说道:“灾民们的口粮如今还差整整三成啊!”他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显然是为此事忧心忡忡。
朱标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传孤旨意,让李员外将他家祠堂的功德碑熔掉吧。”他边说着,边用手指轻轻弹去指甲缝里残留的晶砂。那些细小的晶砂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一旁的赈灾簿上。
“可是……这恐怕不太妥当吧?”陈尚书有些犹豫地问道。
朱标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无妨,就对外宣称太祖皇帝昨夜托梦,梦中见到一条青龙盘旋于柱子之上。此乃祥瑞之兆,故而需要借李员外家的功德碑一用。相信李员外也不敢违抗圣意。”
话音刚落,玄武门外忽然传来阵阵嘈杂的凿碑声。原来是官差们已经开始执行圣旨,将那块原本刻着《劝农诏》的界碑从原地挖出,并准备将其运往李员外的家中。
与此同时,在城外的一处赈济点,张灾民满心欢喜地捧着刚刚领到的一袋粟米。他望着不远处,只见一群官差正忙碌地将一块崭新的界碑夯入李家的祭田中。这块界碑取代了原来的《劝农诏》碑,成为了这片土地上新的标志。
那座古老的碑文静静地矗立在那里,阳光洒落在它上面,反射出一种诡异而神秘的青蓝色光芒。这种颜色与祠堂地砖的釉彩如出一辙,仿佛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就在这时,韩谋士猛地伸出手,紧紧地按住了正在认真修订的黄册。他的脸色凝重,目光紧盯着黄册上的某一处记载,口中喃喃自语道:“刘知府竟然私自挪用了水利款项……”
一旁的朱标面沉似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只见他随手拿起一根浸透了蓝血的麻绳,用力地抛向工部主事,并冷冷地吩咐道:“去告诉那些工匠们,在烧制沟渠砖的时候,一定要把晶砂掺入到三合土里!”
时光匆匆流转,转眼间便来到了秋收时节。此时的秦淮河波光粼粼,河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然而,仔细看去,却能发现河面上闪烁着点点晶砂的碎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坠落其中。这奇异的景象令人不禁为之惊叹,但又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三十里新渠映着稻浪,老农数着沉甸甸的穗头突然跪地叩首——他们认出沟渠砖上的莲花纹,与刘家祖坟的墓砖如出一辙。
陈尚书再次抱着账册求见时,朱标正在用断甲挑开《赋役黄册》的包角。
户部的算盘珠突然全部爆开,滚落满地晶砂。
"让八府二十一县的粮长明日到玄武门。"朱标蘸着蓝血在空折上画圈,"带着他们祖坟的镇石。"
当最后一缕蓝烟从晶砂火盆里消散时,新修的《赋役则例》已用铅芯铜尺压在了龙案上。
朱标望着窗外飘落的桑皮纸屑,听见更夫敲断了第五根梆子。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只有更夫敲打着梆子,一声声清脆的声响在雪夜中回荡。然而,这声音却戛然而止,仿佛被厚重的积雪所吞噬。五更梆子就这样碎在了茫茫白雪之中。
小主,
宫殿内,烛光摇曳,照亮了朱标的身影。他身着华丽的蟒袍,缓缓跪地,准备迎接那道关乎生死荣辱的圣旨。就在他下跪之时,蟒袍的下摆轻轻拂过金砖地面,带起一阵微风。而那金砖之上,竟还残留着一滩尚未干涸的血迹——那是昨日户部贪吏绝望之下撞柱自尽所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