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船员们惊慌失措的身影在壁画上胡乱地窜动着,宛如一群受惊的兔子。而此时的周督造更是面色惨白,他突然不顾一切地扯开自己官服的前襟。只见他胸前那块檀木珠烫出的梅花烙印竟然与壁画上的星图奇迹般地重合在了一起。
“殿下!地砖要陷啦!”周督造嘶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朱标却没有丝毫犹豫,他身形一闪,脚下轻点翻起的石板,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祭台飞跃而去。就在他的皂靴擦过青铜獬豸那锋利独角的瞬间,他眼角余光瞥见王航海家锁骨处伤疤渗出的一颗血珠,正沿着壁画上的星宿轨迹缓慢流淌,仿佛是在指引着什么。
“原来如此,这是星晷!”朱标心中恍然明悟,他毫不犹豫地反手将手中的铜筒用力掷向穹顶的缺口。就在铜筒飞出的一刹那,里面包裹着的防水舆图骤然展开,如同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而此时,正好有一缕皎洁的月光透过穹顶的缺口照射进来,那被月光割裂的星象不偏不倚地照亮了祭台上的一处凹槽。
就在众人都以为危机暂时解除的时候,吴老船员手中的分水刺却突然毫无征兆地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精准无比地钉穿了正在缓缓闭合的毒箭孔。
当铜筒与凹槽咬合的脆响震落壁龛积灰,朱标的指尖已经触到羊皮卷轴。
年轻水手捧着的椰子壳突然炸裂,暗红黏土凝成三趾爪印按在《混天图说》封皮。
"殿下!是宝船龙骨图!"周督造扯着算盘残框扑到青铜箱前,檀木珠在《授时历》残页上烫出焦痕,"这水密隔舱......比泉州福船精细十倍!"
只见王航海家,突然间如同闪电一般伸手迅速地抓起那一团已经开始腐烂的海藻。随着他这一抓,原本包裹紧密的海藻团瞬间散开,剥落下来,显露出里面一个精致而神秘的琉璃六分仪。
就在这时,人们惊讶地发现,王航海家锁骨处那道深深的伤疤竟然渗出血珠来。这些血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六分仪的仪盘之上,仿佛有着某种神奇的魔力一般,竟然激活了镶嵌在上面那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夜明珠以及环绕其周围的星轨。
“当心啊!”一旁经验丰富的吴老船员高声呼喊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手中的分水刺猛地挑起,准确无误地将一只刚刚弹起的玉匣给击飞出去。
与此同时,身手敏捷的朱标一个漂亮的旋身动作,稳稳地接住了从空中急速坠落的玉简。借着旁边燃烧着的硫磺纸所发出的火光,可以隐约看到帛书上面用篆书书写着“自生火铳”四个大字。这四个字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忽明忽暗,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而另一边,一名年轻的水手不知为何突然失去平衡,一头栽进了一个装满龙涎香的巨大青铜瓮之中。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好不容易扒住瓮口艰难地探出脑袋。此刻,他的手中紧紧攥着几张《风涛占验》的残页,这些残页正在海风的吹拂之下哗啦啦地响个不停。更为诡异的是,残页的页脚处那个“郑伟”的署名竟然被一种蓝色的血液给完全浸透了。
“赶快装船!”朱标大声喊道,并随手扯断一根垂落下来的藤蔓,迅速地将其缠绕在那个青铜箱子之上,以防它在搬运途中掉落或者受损。
朱标余光瞥见钱御史正用象牙笏板撬装金鸡纳霜的玉盒,御史官袍下摆的獬豸纹已沾满蓝血。
当最后一口木箱捆上棕榈绳,王航海家突然盯着穹顶星图踉跄两步。他锁骨伤疤渗出的血珠悬在琉璃六分仪上,映出个残缺的"燕"字。
朱标抚过青铜獬豸的独角,指尖沾着的硫磺粉忽然自燃。火光中,他看见防水舆图背面渗出的蓝血痕迹,正缓慢侵蚀着返程航线。
月光偏移三寸时,装着《混天图说》的木箱突然渗出暗红黏土。黏土凝成的爪印按在"占城"二字上,爪尖正指向波涛翻滚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