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手掌的热源渡入心腑,景昭笑如春水流涧,反手将她的包入掌中:“帝王的愧,是最不能当回事的。”

这话沃檀懂,且心领神会。

怪不得上回面圣时,就觉得他们兄弟二人看起来有些古怪。天子像是对自己这兄弟当真爱护,但这爱护中又带着过了劲的别扭感,甚至是浮于表面的虚情假意。

不过莫名其妙梦到好多年前,还大晚上特意把人召到宫里追忆,怎么听着有点回光返照的样子?

沃檀扭头:“陛下好像身子也不太行?我记得他体脸都过于富态,容易得五积病,说起来……他老人家是不是有鼻窦之症?”

“确有此症。”

谈及这事,景昭无有隐瞒之意:“且陛下那鼻窦之症似有加重,今晨当值的小黄门往香炉里头搁了玄台香。往前他于此香最是不喜,倘或有人熏了这香,教他闻到丁点都要发作,可今儿那香料在炉子里燃了小半个时辰,他却不曾嗅出有异来。”

莫说帝王了,就是普通人的起居之细也难被掌握得这么彻底,里头怕是少不了那位冯公公的功劳。

这些朝堂纷争沃檀不懂,也不是太感兴趣。

她将脑袋微微一倾:“你知道你刚才站在那个牌楼下头等我,像什么吗?”

知她思绪又在跳跃,景昭便也配合着问:“像什么?”

沃檀将头靠在他臂上,慢慢悠悠地说:“小地方的私塾不像京城这么讲究,族学或祠堂大都是男女娃混着上的。有些男娃娃调皮,喜欢扯女学生辫子,或者拿弹弓打人。我以前在私塾外头溜壁角的时候,见到有些当爹的生怕女儿被欺负,便每日都会跑去外头等着。”

话毕抬眼瞥了下景昭,坏心眼地笑:“你啊,就像特意去接女儿放学的爹。”

这是又在暗暗拿年岁挖苦他了,景昭笑得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