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抵抗昏聩的王命。
做了他们心中死死禁锢着的表率。
这才是首领。
将士们叩击盔甲,振臂高呼,“呜呜呜!武安君万岁!战神万岁!呜呜呜,战神万岁!战神万岁!”
在灼热的呼喊声中,李牧对韩仓抛下一句,“给你一匹马,一个时辰跑出井陉,如若不能,本将亲自拿你。”
没等韩仓什么反应,伟岸的战神阔步进了幕府。
紧接着。
一面顶盔贯甲的铜墙铁壁也跟随着他的身影而去,这场会议,商讨的依旧是如何固守,依旧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出来的时候。
依旧是掐月残影。
“将军!将军何要弃下我等!”
甚至还有几具残留着余温度的尸体乍然蹦起。
府门口落日熔熔,霞光片片下坠。
“轰隆隆——”“轰隆隆——”
娼后耳配镂花嵌珠环,脖戴金环翡翠宝珠,身着宫缎百褶金丝襦裙,金黄瀑发垂腰,笑得妖娆无比,与这阴重的宫廷里格格不入,“好儿子,莫要害怕,都是一群凡人怕个什么,咯咯咯,等你升了仙,还群只顾打打杀杀的人,还不都是你脚下的泥。”
“咯咯咯。”
穿过横七竖八的尸体,踩过鼓囊的眼珠,死的太多人的赵王宫阴魂遍布,如鬼鱼般在这里游弋,右上,右下,迂回左下,左中,左右,穿梭不停,带着恶意编制成罗网撞了过来。
“将军!”
赵人百姓自行排着队站在城墙。
暴雨如瓢泼。
“叮铃铃——”
“呸,这个糟老头子,在外打仗这么多年,想一出是一出,要作弄老妇,甭管在外面如何耍威风,进了府关了门,老妇照样给不了他好脸。”
也没有了蔺相如虞卿这等良相纵横斡旋,“李牧死,赵国亡”还能有谁能够挫敌以锋锐?还能有谁能捂住这四面透风的国祚?
赵王迁被吓得面如土色。
先是几千人几千人推着巨石试探陷坑,埋伏,清除路障,后是左手持盾右手持剑,驾着云梯撕咬上来。
李牧胯下骑马冲出,腰配箭筒,精湛的马术配合他的身手,真如逐浪排空般的强悍。
她满头白发,身形枯槁,嘴里喃喃道,“老妇刚刚做了个怪梦,那十年不见的老头子,怎么和我说,今儿个要回来了,让我去门口接他.”
透入骨髓。
脚步不停,嘴里细数:“三个孩儿,大儿子战死,一个孩子都没留,二儿子战死前倒是留下了两个孙子,两个孙子如今也长大了,大的娶了媳妇,去了战场,倒是留下个曾孙子。小的没娶媳妇就去战场,做了个前锋小将军,后来没两三年也死了。”
“咻——”
一层。
她一个人踽踽独行地穿过走廊,脸色骤然红润了一些。
一双双麻木无情的眼透过门缝窥视窗外,握紧农耕利器,随时等待城破之时,能够伺机手刃秦军,为父,为夫,为子报仇雪恨。
“听听到了。”
“小妖拜见白仙人,这是小妖那不成器的孽种。”
又埋怨道,“糟老头子,谁叫你几年,十几年都不来看一眼,现在想看一个也见不到了,都化作一堆骨头喽,埋在后山里,你回来,老妻倒是能带你瞧瞧坟堆。”
“三女婿当了个官,前不久惹怒了赵王,死在了赵王手里,大孙子被杀,大曾孙二曾孙女被掐死,二孙女连着孙女婿都被打死,听下人说有个小的还怀在肚子里,还剩最小的小孙子被发好心的官员藏在石窑里面,不料活活给闷死。”
她坍塌的容颜似乎还残带依稀的风情。
箭如蝗虫雨下。
哪怕鲜花碾作泥尘,繁华做了古,海市蜃楼坍塌如浮烟。
只是笑容还没来得及在脸上扩散。
“哦?是吗。”
宽阔的街道里,凄风席卷,一匹骏马踏着马蹄,哒哒哒地走过来,响铃一阵一阵,宛如在不停呼唤迷途中的魂魄归家。
李牧隔着风雪回首,朝他们深深抱拳,嘶哑道:“弟兄们,不必相送,李牧去矣!”
阻止了他所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