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上倒映着他的脸,脸色苍白如纸,眼尾和鼻尖的红色恰如雪地里零落辗转的红梅,颤抖的睫毛诉说着他的害怕和无措,脸上的裂纹似乎变大了,但这并不破坏掉他的美丽,反而让他的美丽带了一种“易碎感”的滤镜。
“吧嗒——”
一滴眼泪落在手背上。
时眠将脸上的泪水擦干,他内心的无助扩大到不可思议,仿佛将他的胸口掏了一个洞,有风呼啸而过。他原来如此地脆弱、不堪一击吗?要是宴乔在的话……要是宴乔在的话……
可是宴乔才是最大的怪物。
可是、可是……
时眠哽咽出声。可是他好爱.宴乔;他好依赖宴乔;他只能依赖宴乔。
等到达一个山脚的时候,程处安才停车,两人踩着阶梯一步一步爬上山,夜里的晚风吹得很厉害,幽深的道路上只有手机自带手电筒的微弱光芒。随着他们的攀爬,视野逐渐开阔,两人穿过台阶小路。山的半腰有一个小庭院,程处安扣响门环。
不过多时,门就被打开了。
然而走出来的人是时眠从未想过的,顾若川静静和他对视,脸上也有些诧异,不知道是不是时眠的错觉,他总觉得顾若川轻轻瞥旁边程处安的时候,眼神里暗藏着什么。
“顾天师。”时眠打了声招呼。
顾若川微微颔首,他没有穿那身仙风道骨的大褂,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但身上的淡漠与风骨仿佛是刻在骨头里的。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割接。
是程处安打破沉寂的,他眯着眼笑:“我和时眠刚才遇到了一个怪物,过来是找你们帮忙的,不过不是找你,是找你师父。我之前就想带时眠去找你师父,你解决不了他身上发生的灵异事件,你的师父总应该可以吧?”
不等顾若川回话,程处安拉着时眠的胳膊走进院子,又走到正房里。一个银眉鹤发的老头躺在榻上,正拿着一个放大镜仔细看符纸。
他的长相并没有多么显眼,但仿佛只要他存在,就没有人会忽视他。
时眠的眼角倏地跳了一下。
顾若川一点儿都不客气:“老头,我给你带来一个人傻钱多……啊不,精致可爱的顾客,起来看看呗?”
不论顾若川如何耍宝,老头很长时间没有应声,等到将符纸研究明白之后才看向这里。被注视的一瞬间,时眠有一种遍体生凉的感觉,虽然老人的目光算是温和,但他头皮依旧发麻,不自觉咬着唇往后退了两步。
“时眠?”
诧异于老人居然能第一眼叫出他的名字,时眠脑子根本不做思考,下意识点头:“是我。”
老人笑了一声,眼珠转动的时候偶尔流露出一丝微光,他脸上出现了回忆的神色,像是在追忆什么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流年往事,过了大概两三分钟才再次开口:“小孩,说起来,我和你颇有渊源呢,和你的父母也交情匪浅。”
听到老人的话后,时眠微微一愣。他预感到这会是一个关键性的故事,能够解释他身上的很多异象,比如父母变成人头蜘蛛的怪物,和原主父亲关系很好的朋友成为了鬼大叔,以及他脸上遍布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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