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提到曹醒,广进伯,你去代朕照料照料老四,该灌醒酒汤灌醒酒汤,该喝凉茶喝凉茶,别叫他宿醉懵着了。
圣人又吩咐交待了几句。
左三娘和固安县主一左一右地扶起含钏往出走。
幔帐外,张霁娘瓮声瓮气的哭喊叫人心悸。
含钏一低头,借着昏暗闪烁的油灯光,看围猎场上葱郁的草丛中,从不远处蜿蜒流下一缕暗红的、散发着腥臭的血水。
颜色就像,腐烂的石榴汁儿。
第四百零八章 白糖(上)
西郊猎场,一晚上不清净。
要不响起疾风吹劲草的声响,要不响起杀伐果断的禁军列队的脚步声。
含钏总觉得在一众熙熙攘攘喧嚣嘈杂的声音里,她清晰地听见了女人悲戚哀伤的呜咽。
含钏睁大眼睛,看着厚油布的幔帐,一时有些出神。
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啊。
当初的小秋儿,三十大板就被断了性命。更何况,素来养尊处优的世家小姐。
打板子,这个事,若不想叫你死,打你五百下也只伤皮肉、不伤筋骨,若是想让你死,五个板子就能把你打得当天晚上就咽气。
含钏眨了眨眼,回忆起当时圣人的神色。
平淡无波,徐慨那张炭都融不化的棺材脸,多半是出自这里。
身居高位者,越是平静,便越是杀机四现。
老子亲口谕言要打儿子妾室的板子...这放在寻常人家都不寻常公公怎么管束起儿子的房里事了?更何况,这是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