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笑起来,他便是嘴上咧咧的,都是当了官的人了,仍是敞敞亮。
老妈妈捂嘴也笑,便是在您这处敞敞亮罢了,咱们家大郎君这才来京城几月?整个正月春节,便没回过几趟家,更甭提在家里吃几顿饭了!今天漕运使司的同僚请客吃吃饭,明天大理寺的友人邀约乘船喝酒同您胡咧咧,同外头的人那可真是心里有数量的!
薛老夫人欣慰地点点头,走出几步,停了步子,略有疑惑地扭头望向大门紧闭的时鲜。
小小食肆,竟藏龙卧虎。
素有冷峻沉默之名的秦王爷,竟与那位小娘子掌柜如此熟稔?
小掌柜一提,那位秦王爷态度竟陡然转翻了个儿。
薛老夫人眼光一扫,借着敞亮的灯光,看到了险些与墙砖融为一体的牌匾,这牌匾是拿一片薄薄扁扁的石头片儿做的,显得古朴娴静,上头时鲜两个字儿也颇有些意境,下面一个小小的篆体红泥印章坠在牌匾右下方,字体篆得坑坑洼洼的,不太好认。
薛老夫人眯了眯眼,方才看清了牌匾的字迹。
贺
原这家掌柜的姓贺。
老夫人,咱们快回去吧。身旁的妈妈轻声催促,京城的隆冬可不比咱们江淮的冬天,您看这积得厚厚的雪本就才来,老话儿说了初来乍到就容易生病,叫做水土不服。您甭在外面待久了,若是着了凉,大郎君该担心了。
薛老夫人轻轻点了点头,拢紧大氅领口,进了隔壁的宅门。
时鲜灶屋,徐慨捧着一碗加了油辣子、芫荽、葱花、胡椒粒儿与茱萸酱、韭菜花的大刀羊肉米粉大快朵颐,埋头专心吃饭,米粉剩得不多,徐慨连汤带干货干完,意犹未尽地在灶屋里四下看了看。
含钏蹙了蹙眉。
徐慨最近的食量,怎么这么大了?
屯膘过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