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糖汁与白白嫩嫩的奶皮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儿,终染上了抹不掉的尘土。
咱们走。张氏一提裙摆,扭头便走,走前又定住身形,转头看向含钏,眼风带刺,提高了声量,你给我好生等着!我若饶你了,你若好过了,我便不姓张了!
含钏靠在柜台上,扬起下颌,手心里冒着汗。
待张氏一行快要走到门廊,含钏的声音这才出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儿一没犯法,二无犯上,您若真要做个甚,且放马过来!
含钏亦扬高声量,斩钉截铁,我若躲了,我便不姓贺!
张氏素指高高抬起,指尖正对着含钏,你你你
你了几次,都没说出个后话来。
同行的小姐妹紧劝慢劝,才将张氏劝了出去。
张氏一走,含钏直愣愣地坐到了小杌凳上,眼神呆呆地看着被风吹高又垂下、吹高又垂下的门帘。
钟嬷嬷啧了一声。
这是怎么了?
含钏素来是个好性儿的。
开饭馆,遇到的人比每餐饭吃到的盐还多,只要不犯了含钏这丫头的忌讳,得罪了白斗光那老头子和他们这群家里人,这丫头不能与人硬碰硬的。再难搞的食客,这丫头也能顺着毛捋好啰...如今指着人骂,还是指着个不可一世的贵女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