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想了想,提了点补气养血的黄芪片、阿胶和几类参片过瞿府,经上次打交道,门房见是她,笑着躬身将她请进了回廊,又是搬杌凳又是奉茶汤,等到内院的人过来接,门房还特意作了个揖以示拜别。
瞿娘子看上去精神头挺好的,眉目温婉,肚子鼓得老高,正坐在炕床前看账本子。
见含钏来了,把账本子一放,也没合上,看小双儿手上还拎着东西,轻声怪道,你怎么这么客气!来便来了,拎东西作甚?非得要你来我往的?
含钏笑着,上回来是给瞿老爷带的人参,这回是为了你,不一样。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不像是前几日见过血的样子,更不像是当家汉子被送回老家的模样。
嗯,也有可能正如瞿娘子所说,她将内院治理得铁桶似的,就算没了那老黄瓜,对她对瞿家,都没太大的影响。
含钏不拐弯抹角,笑着说明了来意,...您眼光好,挑的海味都是上品。我先头瞧了瞧留仙居的菜谱子,好似没有太多海上的东西?
瞿娘子笑着应是,...家里头祖传官府菜,上了谱儿的海味能做好几盏,如那佛跳墙、生炊鮰鱼、生炒鲟鱼片...倒是能做,可也不是招牌。瞿娘子眼波一转,笑道,您是觉得那几头溏心鲍尚能入口,想添加入菜吗?
和聪明人说话,真省事。
含钏笑着点头,‘时鲜’不比您留仙居是百年老字号,又有挂炉的烤鸭做招牌。‘时鲜’推的菜里还没有特别镇场、可得源远传长的。我料理海味倒有几番心得,便想由此试一试。郑重地加了一句,您若觉得不方便,便只当没听过我说这番话便是,本就是不情之请,不能叫您为难。
说起菜式,瞿娘子倒是来了兴致。
您想用溏心鲍的话,这个成本您计算过吗?瞿娘子没去时鲜吃过饭,不明白‘时鲜’的经营方式,单在心里算了算成本与卖价,劝含钏,您若想珍藏几头好的海货,我觉得可。可您想想,咱虽是营业高端食肆,可大规模进这等价位的食材,咱们的成本、盈利与现存银两之间的平衡极易被打破,到时候食肆因一时的银两断裂而造成经营不善,事小;因不计成本进货而导致负债累累,则事大啊。
这倒当真是肺腑之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