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丸的刀鞘中,根本就没有本体。

红药只觉一股热流轰地直冲天灵盖,眼前一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付丧神没有本体,会发生什么?红药简直不敢想象。可没有本体的后果就明明白白地摆在她的眼前——就这么几分钟,莺丸的身体已经隐约能透出路灯的光了。曾经那些碎在她面前刀剑的脸又历历闪过眼前,旧日的梦魇裹挟着对自己无可言说的愤怒,让她打心底里升起一股慌乱来。

可她没有时间慌乱。莺丸随时可能消失,红药甚至连一句“到底怎么回事”都不敢问。

“什么时候……谁做的?没、没……办法了吗?”话一出口,红药才发现她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不,不是声音,是她自己在发抖。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看着莺丸在她面前一点点消失,她越是极力克制,越是颤抖得厉害。

“嘛,没关系没关系,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莺丸笑笑,将罗盘放回她的手中,有些遗憾,“估算出了点小错误啊,看来是喝不到你新准备的茶了。”

他到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

红药又慌又气又委屈,那气和委屈简直不知道是冲着谁来的,差点让她眼睛一红时隔不知多少年再掉下泪来。

“我舍不得你。”

她已经顾不上措辞的艺术了,所能做的只是不错眼地盯着渐渐消失的莺丸,在这为数不多的一点时间里,将四年的别情一股脑地说给他听:“我一直很想你,四年过去了也常常想起你来。这次能再见面我真的很开心,就算、就算看到你暗堕也是……”

她用力将哭腔憋回去:“莺丸,我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