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逸有些狼狈。

虽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个还没见过面的少年毫不留情的扣上了一顶市井庸医的帽子,但是安文逸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庸医。

这个人的那条腰带他也认得,因为认得,所以愈发拼尽全力。

只是人力有时而穷,他怎么努力也只是将那人手里的那把破伞拿了下来,又替那人因为失血过多与冷水浸泡的双重原因而发白的伤口包扎完毕上了金创药,但是除了这两样之外,他发现自己对更多的事情,无能为力。

他能给处理的只有外表的伤口,关于那人受创深重的内里,他无能为力。

若是……若是他在……

忙碌着,安文逸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那条腰带。

而陈果并不知道他的无措。

她刚刚出门去迎了一位捕头进来,又在那位捕头的要求下领着他来看床上的这位。

那位捕头姓孙,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极精神而不同常人的一头短发,背后一柄重剑无锋亦无鞘,穿一身寻常捕快衣衫,已经浆洗的有些发白了。

这位捕头是个残疾。

——他左手用系带绑在腰间,虽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却是不能动的。

而他被唐柔请了来之后自然是先去里间看了床上昏迷不醒的那一位,看到体型的时候就已经一愣,看到腰带的时候又是一愣,然后就用还能动的右手捏着那人下巴翻来覆去的看,一边看一边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陈果被他这一连串的咂嘴弄的也有些迷惑,忍不住就开了口:“孙捕头,您认识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