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好。”他同样小声赞许。

然后他很是潇洒地把外套、围巾一脱,这次倒是没随地扔,直接就扔给了阿德莉亚,双手撑在房间门口,往里看。

阿德莉亚也顺着他往房间里看:房间里的灯熄灭了,仿佛还留着袅袅余烟,使屋内多了某种阴沉的氛围。房间看上去整洁又空荡,阿德莉亚不难分析出对方和自己似乎有着相似的、时刻说走就走的心境。阿德莉亚已经看过死者的尸体并做了初步的检查了,可怜的莫蒂默先生本就黑瘦的脸扭曲得不成人形,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四肢呈现痉挛过得模样,使他歪斜到甚至坐不稳椅子。

朗德黑先生说莫蒂默九点多就换上睡衣睡觉的,但他此刻身着常服,恐怕换过衣服,像是点了灯突然要出门的模样。

阿德莉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没睡好,又有些昏昏沉沉的头晕,但尚在容忍范围内,房间的窗户已经被仆人打开,偶尔送进来些清新的风,能让她好受一些。加之侦探的动作仿佛话剧一般颇具观赏性,她能短暂地遗忘头疼。

就像外科医生洗过手后习惯把手举在身前,歇洛克在观察地面的时候喜欢双手叉腰——位置还不全是腰,要高一点,用阿德莉亚朴素的描述方式就是腋中线第七肋左右的位置。他仿佛是在地面上找到了什么痕迹,弯着腰瞧着,脚步仿佛是在模仿什么,每一步迈得很大,但每一步又稍微停了停。他走到床边,似乎是谨慎地评估了什么,然后轻而易举地未沾到窗框地跨了出去。

牧师家的窗户同特雷根尼斯家的不太一样,特雷根尼斯家是那种小窗,很难相信有人能钻入钻出,牧师家的则是大窗。

走到窗外的草地上,他时而平时,时而抬起头来仰望楼上,食指似乎指着什么,然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快步走了回来,倾身翻过窗户。阿德莉亚想伸手扶一把都没来得及。

然后,他快步走到了莫蒂默旁边。

如同在特雷根尼斯宅一般,他并不忌讳距离死尸太近,甚至凑到他鼻尖,似乎是轻轻地嗅了嗅味道。

阿德莉亚:所以暂时将我眼睛闭了起来。

不过她没有真的闭眼,她似乎比想象中接受度更良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