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莉亚:无能狂怒。

她实在是说不过这个人,只能有些忿忿地将头转向窗外,草地的尽头仍是草地,越过山丘后面还是山丘,尽管火车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声音,但穿过这些声音,阿德莉亚能感觉到寂静的尽头仍是寂静。

她以前不喜欢旅游,比起去新的地方,她更喜欢就在熟悉的房间里安安静静地坐着。她很难追究这样的情绪是何时开始了,害怕新的环境、新的路线、新的人。但她有时候又觉得自己的害怕是有些矫情的,尽管她每次离开习惯了的地方到新的地方会有窒息般的焦虑,但她好像也适应得很好。

或许是出于对朋友的信任,也或许是出于对书中侦探的信任,阿德莉亚像是不受控般说了出来:“我总能表现得不被情绪左右,但我清晰地明白我时刻受情绪掌控。”

歇洛克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旷野:“恐怕很难有人完全不受情绪影响。”

阿德莉亚回头看他:“你也一样?”

“我也一样。”

从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口中听到这个答案令阿德莉亚有些吃惊,又令她被奇异地安慰到了。她缩了缩身子,把自己团在座椅上:“我要休息了。”

歇洛克没有回答。

许久之后,他才看向他的朋友。

阿德莉亚闭目假寐,她的头微微歪着,没有完全靠到窗上,一颠一颠地不太安宁。

——但是她是笑着的。

歇洛克的目光在阿德里安的脸上长久地停驻,他想起在汉普郡的案子,他拿的那个“报酬”。

赫德森太太是苏格兰女人,十几岁随着父亲一起到的汉普郡,之后才在汉普郡定居。从面容特点来说,赫德森太太和当地的居民并不太一致,故而,在旅店的时候,歇洛克不难从诸多画像中认出了那副看上去和赫德森太太沾点边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