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 反正我只需要贡献自己的耳朵。”她看上去是很安然舒适的。
只是歇洛克知道他的朋友一贯擅长掩藏表情——尽管在自己面前的阿德里安显得自在不少,但触及真实情绪的时刻,他难以泄露半分。
歇洛克持琴弓的手微顿,下一刻弓在弦上滑出了优美的音符——他本是坐着的,演奏着似乎是突然生出了兴致站了起来。他的步伐如同舞蹈,只是很慢,一小步一小步随着旋律轻盈地旋转,专注又优雅,几个步伐之后便到了壁炉旁边停住,曲调也随之欢快了起来。
阿德莉亚不通音乐,但她能感觉出来是一支舞曲。她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望着他在火焰旁染上暖色的面庞,越发与记忆中的那个剪影重合。
直到她的朋友一曲结束,她才将视线移开。
“有时候音乐确实能让人心情愉悦。”她随手拿起桌边的台历——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翻动了。
“巴洛克时期的小步舞曲。”他道。
这个词触发了阿德莉亚的回忆,她低低念诵:“有些精神痛苦无穷无尽,错综复杂。越是微不足道,就越深刻难忘;越是难以察觉,就越尖锐剧烈;越是形同虚设,就越坚固顽强。它们在我们心头留下悲伤的痕迹,苦涩的味道,和永远萦绕的破灭之感。”
这是她仅剩的文学素养。
她背完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莫泊桑怀念着过去,写着梦一般的时代。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怀念过去,又或者她干脆希望她的过去是一场梦,她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