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国天王见我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忙制止道:“诶诶诶,三太子你好端端讲起经来,这办的是酒会还是水陆法会?”

“心是根,法是尘,两种犹如镜上痕。”杯中酒清湛湛,我掐破指尖挤了滴血进去,请持国天王与孙悟空垂眸来看。

血本不与酒相融,然而我把酒杯一晃,那一滴血就溢散开来,晕染了酒色,随即升起一道紫火在杯沿摇曳,酒水却又澄清如初。

孙悟空却会错了意,乐呵呵地往那火焰上呼了口气,试图将它熄灭,见灭不了火,不禁好奇起来,口中说道:“哪吒你这是个什么戏法儿,怎的熄灭不了,也教教我呗,我明日巡园时耍给那没趣儿的土地玩儿。”

我只笑,不语。

持国天王却说:“大圣啊,你这就着相了不是?”

孙悟空揉揉脑壳,懵里懵懂地看向持国天王,持国天王往他身边挪了挪,盯着他圆乎乎的脑壳,顶着一脸的慈爱之色伸出了手:

“三太子方才言说‘心是根,法是尘,两种犹如镜上痕’,那一杯水酒即是镜,那一滴血便是六根与凡尘,六根凡尘落在镜上就成了痕迹,紫火焚起,清净六根绝了凡尘,表的乃是宽恕、慈悲之本真。”

孙悟空眨眨眼,挪开了持国天王作乱挼猴脑的手:“本真应是随心而动,刻意寻之,才是真正失了本真。”

“此话原也没有什么不对。”我慢悠悠地肯定了孙悟空的认知,只是没说出口的却是他这般言论只适合于心性有如稚子,却从不曾入世沾惹俗事的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