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五。”
方木木从兜里摸了两张钱出来,正好是两张一块的,她把钱递给售票员。
售票员咂巴着嘴,往大拇指上吐了一口吐沫,把那两块钱数了三四遍,才收起来,从自己的腰包里抽出一张五毛的,接着撕了一张车票,一并递给方木木。
方木木接过找零的五毛钱和车票握在手里后,直接上车,找了靠后的座位坐下,等待发车。
方木木有些后悔自己选了这么靠后的座位,她的后背正被那个要发秋老虎威的太阳晒得难受。她想要换别的座位,抬眼望去,刚还空荡的车里此刻基本上坐满了人,无奈之下她只得忍耐。
所幸的是之后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没一会儿车子便启动了,从窗户里吹进来的风正好缓解了方木木的难受。
方木木抓着围在脑袋上的围巾,避免风将它吹下来。她的目光望向车窗外,她对这条路并不熟悉,结婚路过一次,回门路过两次,被父母带回时路过一次,可这四次她没有一次注意过这条路上的景象。
车子行驶的道路两旁都能看到被收割过的庄稼,再往远处望,竟然有一种荒凉的感觉。或许正是这荒凉,让方木木欣赏了一路。
“怀家村到了!”售票员喊着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话,“有到怀家村的,前面下车了!有到怀家村的,前面下车了!”
方木木回过神,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车门口等待到站。
开车师傅的一脚刹车,算是宣告到站。方木木抱紧车门口的铁杆,跟随车里所有人做惯性运动,在惯性结束后,她第一个下车。
阴阴才离开二十几天,可眼前的怀家村却让方木木感觉有些陌生,她站在路边看了一阵远处,然后跟着记忆里的路线往婆家走。
方木木始终抬头看一眼方向,然后低头走一段路,一手抓着围巾,确保围巾将自己捂得足够严实。
在感觉到后背黏糊的汗水从身体里冒出来时,方木木终于走到婆家。她将围巾搭在脖子上,拍了拍衣服,捋了捋头发后,战战兢兢地敲了两下大门。
院子里听不到任何的回应声或脚步声,方木木想也许是自己敲得太轻,里面的人没听到。于是,她再次用力地敲着门。
“谁啊?”夏云从屋里出来,边往门口走,边冲着大门口问。
方木木想要回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开门的是对自己不待见的婆婆,若是自己回答不好,婆婆有可能连门都不开。
“谁啊?”夏云走到门口,一边开门,一边又问了一遍。
“我。”方木木看到婆婆打开门后,小声地回答道。
夏云一看是方木木,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来干什么?”
“我是老怀家的儿媳妇,我回来了。”方木木怯生生的看着婆婆,脚下的小碎步慢慢地往门口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