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姥爷家远吗?”方木木看着自家姥爷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问她母亲,长这么大,她是成年之后才知道她还有姥爷和姥姥,但她只见过姥爷,她不知道姥姥长什么样,更不知道姥爷家住在哪里。
“有点远。”余采说这句话时,眼神随着自家父亲的远去而飘向远方。
“那姥爷好辛苦。”方木木叹息道。
“回家吧。”余采回过神后,拉着方木木向着岔路口的另一个方向而去。
进入腊月的天气,哪怕已是中午时分,哪怕没有微风凛冽,也是冻手冻脖子。
余采转身把方木木脖子上那条起了好多毛球的围巾往上拉着,再将方木木的手放进自己的棉袄兜里,两人一路迈着小步快速的回到家。
一把生锈的锁,锁住紧闭的大门,余采和方木木对视一眼,两人都知方建已出门去寻酒喝,中午饭是不用再顾及他。
余采从兜里拿出钥匙,边开门边问方木木,“中午想吃米饭还是面条?”
“面条吧。”方木木靠在母亲身旁,想给开门的母亲温暖,“面条热乎。”
“好,我们中午吃热乎乎的面条。”余采打开门,拉着方木木进入院子里。
两人烧火,和面,做饭,之后又吃饭,刷碗,做家务。
生活恢复到刚入冬时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寒冬不需要下地去翻土。
自方木木那次闹亲之后,本村的、隔壁村的乃至再远些的人家都暂时掐断想要说方木木做儿媳妇的念头。
方木木的日子回归至平静,她在平静中等待着说要回来娶她的袁承乐。
第一个寒假,袁承乐没有回来,方木木几次经过他家门口,他家的大门上都挂着一把锁着门的铁锁。
第一个暑假,袁承乐没有回来,方木木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平复自己想要去省城找他的念头。
第二个寒假,袁承乐依旧没有回来,袁承乐妈妈说他每天都很忙,近些年应该都不会回来。她想从袁承乐母亲那里探寻袁承乐是否有只言片语带给她,面对袁承乐母亲尴尬的摇头,她只能强颜欢笑着说:“没事,学业重要。”
日子快到都没来得及细数,眼看着就快到第二个暑假,方木木刚过二十岁生日不久。
袁承乐像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一般,方木木没有再去过袁承乐家,也再没有生出过要去省城找袁承乐的想法。她学会安静的等,抱着袁承乐那句‘等我回来娶你’当作信念安静的苦等。
方木木以为只要自己等的时间足够,袁承乐自然就会回来。只是她忽略了这世界除了精神会说等之外,其他什么都不会等,包括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