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采的脸上立即绽放出了笑容,她开心的用鼻子蹭了蹭孩子的小鼻子,满心的幸福不舍此刻却不是她能享受的,她今天的任务是扮演好一个听天由命的人偶。余采在确认孩子没有醒的迹象之后,便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自己。
方建在前,余采紧跟在身后,二人乘着迎接清晨的凉爽的风快步奔向神婆子的家中,在余采快要走不动的时候,出现在不远处的神婆子的家给了她最后坚持的信念。
余采悄悄的大口的喘息着站在方建的身后,二人面前就是神婆子的家了,往日大敞的大门此刻紧闭着,透过不高的土围墙能清楚的看到依旧在朦胧灰暗中沉沦的房屋,没有一丝能代表主人醒来或是即将要醒来的光亮。
方建回头看了眼余采,发现她也正满脸犹豫的看着自己,他便将自己有些打退堂鼓的心硬生生地给拽了回来,紧握的拳头在大拇指的搓揉中紧了松,松了紧,最后他还是让自己的拳头与神婆子家的大门发生了碰撞,阴阴他感觉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但敲门的响声却软绵绵的被这个沉睡的院落吞没了,没有掀起一点儿的涟漪。在数秒之后,方建再次握紧拳头敲响了门,这次的声音要比刚刚的声音大些。或许是神婆子睡得太沉了,在门外听了半天动静儿的方建夫妇只能无奈再三的敲响大门。
上了年纪的神婆子瞌睡自然是轻些,被接二连三的敲门声给吵醒,她慌乱的坐了起来,到处摸着能打开光阴的那根绳子,绳子上有个小布球,只要能够摸到那个小布球就可以了。
神婆子终于在快要把整个炕摸遍的时候,摸到了绳子上的小布球,她用力一拉,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朦胧灰暗的屋子,她麻利的穿上放在炕一边儿的衣服,动作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年纪上的年迈。
在系扣子的间隙,神婆子挪着身体往距离靠炕最近的那扇窗户上靠近,她想要透过窗户看看到底是谁大清早的不在家好好睡觉来扰她的清梦。奈何外面的天还不太亮,再加上门和墙的围堵,更加难以找到将她从梦中吓醒的罪魁祸首。
神婆子没有时间去顾及被子要不要叠,屋子要不要收拾一下,因为敲门声再次响起来,比之刚刚的还要大,她慌忙的靸上鞋子就往外跑,佝偻的身躯已经不允许她能像个年轻人那样,“来了,来了~~~”即使只是简单的喊着这两句话,她也觉得嗓子快要承受不住声音的压迫而自暴自弃起来。
当神婆子打开门仰视着方建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有火头的,但在奔跑着开门的这一小段时间里,她已经被凛冽的晨风给完全吹清醒了,一想到方建之前孝敬她的钱也就没有把火头表现出来,而是换上了一脸和蔼,“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方大当家啊!你这么积极,神阴肯定会不忍心不给你一个大胖儿子的。”
方建嘿嘿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借您吉言。”
神婆子笑着点了点头,她不好意思说自己还没有睡醒,把方建夫妇留在门外,只能硬着头皮将他们夫妻两人邀请进自己有些乱糟糟的家里,“外面怪冷的,你们两口子先进来。”说着,她用手怀抱着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转过身后,佝偻着身子在方建和余采的前面一瘸一瘸的带着路,已然没有了刚刚麻溜的奔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