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又叹息一声道:“你却说得对,好好一户人家,便是他这等条件,配县老爷庶女儿也使得,干甚找上咱们?”
我暗暗松口气,只要大娘能往这处想便好了,不要像曾经恁个样子,被人耍的团团转。
甄家作何要我这死了爹没了娘的孤女?不就是看我没个亲友在世,好拿捏。
想着这一遭,我不禁悲从中来。
前世,我是窝囊得没边了。
那时我依着大娘意思,见了甄富一回,便被他勾的神思不属,点头嫁了,可甄家不是诚心看上我,只为了掩住甄富行止不端,浮浪荒诞模样。
起初甄富待我还好,可惜不出三月,他便纳了一房妾室,那妾室是他养在勾栏的姐儿,已坏了五六月身孕,甄家觉着娶了姐儿当正头老婆不好听,这才相中我,如今一切尘埃落定,那肚子有货的女人,倒是可以进门了。
那时,我便是想反悔也不成了,那姐儿端的是有手段,进门便在我跟前伏低做小,哄得婆母高兴,暗地里又使手段,把我害苦了,便是我临产,也是她拦着不让找稳婆,最后落得我一尸两命下场。
这回,我是说甚么也不能再进甄家那火坑,谁爱跳,凭她是谁,我且管不着。
况且与我相干的,可不止那一桩,潘氏不是仗着在西门庆跟前得脸么,我不做些甚么,似乎对不住我那死去的爹爹,便是不能让她死,吓唬她一番也值了。
我打姚家回到陆府,坐在厢房外的廊檐下吃茶。
陆府待下人,真真是好的,吃得好,用的好,便是仆人也有单独住处,只要不犯恁的大错,在这住一辈子,也强如外头小户人家,就不知今日那些主母太太,可在李嬷嬷跟前讨得一两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