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不知阿娘为何如此卑微、小心行事,她只知她自小生在稜丘,长在稜丘,与族人无异,可不知族人为何似避瘟疫般,对她们避而远之。

她从小无玩伴,只身攀山、钻林、嬉水。

唯有阿阮从不对她另眼相待,虽谈不上熟络,可她心里是喜欢阿阮的,阿阮与旁人不同。

如今阿阮遭难被关于藤牢,她着实担心,于是想躲着来看看阿阮。

禄娘轻抚着果子细软的青丝,眉眼里都是宠溺。旁人如何她没那个心力管,她只求果子平安顺遂一辈子。

“阿娘,阿阮究竟犯了什么错,才惹得长老发这么大怒火?”

禄娘手一顿,眼神闪躲。

果子才金钗之年,世俗情爱为何,她不知也罢。禄娘轻弯唇畔,掐断这话头:“你腿还伤着,别再乱跑落下伤残。”

果子撒娇地挽上禄娘的胳膊:“阿娘,我的腿伤早好了。”

“你这回算是遇着了贵人,要不然你这小命就丢了。”禄娘伸手轻掐着果子的脸。

“他是果子的恩人,果子牢记心中!”果子作势掏掏耳朵,“阿娘,你念叨得果子耳朵都要起茧了。”

“你这丫头,”禄娘宠溺地轻点她的脑袋,“你要是听话,阿娘也就省心了。”

世道险恶,人心不古,她这副病弱身躯也不知能拖到几时,她活着,定力所能及地护着果子。

月白风清,寒风吹得人身子打战。

别院门可罗雀,一入夜,便如荒山野岭似的。

阿陈手握外衫急匆匆奔至居泽木身侧,叨叨道:“公子,你站这甬路风口,要是着了凉,祖老夫人定会心疼,你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也得为祖老夫人考虑啊。”

居泽木轻咳一声,将外衫披得紧了紧。

阿陈一瞥眼就瞧见公子手上的咬痕,气得直跺脚,要是让他逮住那只不知感恩的小狐狸,他定狠狠鞭打一番,为公子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