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树能离开故土,怎么有人能离开父亲。可他不仅是她的父亲,还是她的引导者,是她所有情感的皈依,是她黑夜里的灯。
她的灯灭了。于是她睁着眼睛,也伸手不见五指,余生都要走在黑暗里。
陈利亚掐着她的腰,指痕几乎发青,黑犬一样叼住她的脖颈。最后时刻,李维多看了一眼手表,伸手揪下树干上粘着的一片枯叶,含进嘴里。
他又抱了她好一会儿,气息才平稳下来。伸手去口袋拿手帕,才想起手帕在车里就被她扯走擦鼻子了,只好把大衣折起来,手伸进去,用衬衫袖子帮她擦了擦湿漉漉的水迹。
冰凉纽扣蹭到她,李维多瑟缩了一下。他让她靠着树,半跪下来整理好她的裙摆,又用大衣把她包住。
暖意这才慢慢回归。
李维多又看了一眼手表,习惯□□后就想去口袋里摸摸。
陈利亚按住她的手,声音沙哑:
“今天你已经抽了两支了,不能再抽了。”
“一次一支,你说的。”
“是我说的。”
他掰过她的下巴,凝视了一会儿,又抑制不住地上去堵住她的嘴:
“可现在不算一次,等晚上回去一起算。”
……这都是什么垃圾意志力。
还好他没有真的见过张秋。唯一能不臣服在张秋裙底的人,她认识的,也只有她爸爸了。小时候她连去小卖部买酱油都是不要钱的,因为那些男人,都想要她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