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他的手,爬到他身上,玩笑似的用牙齿去咬他的纽扣。黑色长发诗篇一样铺下。她咬开两颗,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像细密的雨帘被手指割断。她又捉住他手指,亲了一口,弯下腰,把白雪公主放在猎人手心上。
然后她捧住他的脸,俯身吻下来。
唇相触的刹那,陈利亚倏然握住她的长发,把她从他身上扯起来。
他双眼幽深,溺毙在她的漫不经心里。
李维多看着他眼底的平静终于被打破,像酒店洗手间豪华剔透的大面玻璃,热气一蒸腾,就忽然爆裂开来,理智湮灭,克制消失。心底却不像胜了一场战役,反而觉得丝丝缕缕畏惧。
她好像放出了什么不可知的生物。
可能有什么是不可知的呢?爱情无非是激.情升起、激.情消退。玻璃再美也只是玻璃。酒店洗手间的雕花玻璃再好看,也只是洗手间的玻璃而已。
大屏幕上,白雪公主细细呜呜地哭,不行,不行,这里不可以,那里不可以,那里真的不可以。
陈利亚死死盯了她两秒,忽然一言不发站起来。李维多被他拉了一个踉跄。他步子迈得很大,她几乎跟不上。
两人穿过一排一排椅子,李维多跌跌撞撞。
走廊上陈慧娴还在唱“已别去,是已别去”。
陈利亚一路把她拽到车前,打开车门把她扔进去。
司机已经换成了上次的台湾腔大叔,正昏昏欲睡,被这举动惊得一跳。陈利亚已经坐进来,“嘭”地关上门,动作里都带着戾气。
“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