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树发出的声响。

从冰刺接触的地方开始，柳树如同蛛网般的皲裂开来，裂痕狰狞，咔咔咔地碎冰声。

晶莹的冰块当中包裹着翠色的绿意，从空中跌落，寒冬与春意碰撞的悲鸣。

方才还跋扈神气的柳树如同易碎的珠玉，哗啦啦地碎落一地。

“哇！！”

白絮惊叹地从泡泡当中走出来，崇拜地看一眼身姿颀长，高大厉害的姬晟，对着时秋唏嘘：“王真的好强大啊！”

她心中的激动和钦慕还没有诉诸于口，就发现时秋仿佛有些不对劲。

姬晟蹙眉走进，余光扫过旁边的白宏，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一扬，就要给时秋掩盖住破碎的衣裳。

却没有想到小姑娘下意识地躲开。

姬晟的动作一窒，手中扬起的外袍也落了空，他的眼睛缓缓地落到小姑娘的身上，发现她的眼中赫然带着一丝恐惧。

恐惧……

姬晟抓着外袍的手指紧了紧，心倏然陷入一片寒潭。

方才担心时秋时的揪心和失措还尚未消散，便被自嘲和酸涩所取代。

他缓缓地收回自己的手，连带着外袍也垂落到地上。

如此怪异强大的天赋……幼年时被嘲为怪物的回忆……

旁人厌恶却难掩恐惧的眼神，避如蛇蝎的态度……

姬晟浅淡的眸光明明灭灭，被垂下的睫毛遮掩住，他抬脚，迈动修长的大腿，勾勒着纹路的靴子踩在遍地的枝条上，朝着不远处柳树的本体走去。

高挑的身影步步远离。

昂贵奢侈的外袍被随意丢弃在地上，沾染灰尘。

白絮：“这……”

她看看时秋，又看看姬晟，不知所措地向自家哥哥求救。

白宏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王的事情岂是他能擅作主张插手的。

何况，他也不知道为何在击败柳树之后，会出现如此境况。

“时秋。”白絮干巴巴地喊了一声愣在原地的好友。

漂亮的小姑娘终于回神，她看着地上的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