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裴逸这一声提醒落下,岩浆里终于爬出个瘦小佝偻的身影。
他的到来,给整个大殿带来一阵又腥又腻的湿软的风,很像是多年在海中浸淫,变成了骨子卸不去的味道。
那个小老头一来就挥袖上了西边的高台,空气沉寂了不到五秒,响起一道暴躁,沙哑的好像公鸭嗓的怒吼:“是谁!出来!”
他嘴上说着,已经出手往孽镜台方向挥出一道劲风。
那风裹着无边鬼魅之气,团成烟雾涌到了阮清面门前。
于是,阮清也不再退让。她挥手召来诛邪枪,试着将裴逸引来的清凉山上最纯正的灵气注入包裹。
枪风擦过烟雾的边挽了个花,被调戏一通又原样扔回给老头。
老头冷哼一声,就要发怒。
却没想到那烟雾到他面前突然爆开,一股精纯的灵气炸裂直取他面门。
那是闪着光辉的银色,不同于仙门中人引入气海雪山的淡蓝色灵气,这更像是清冷月下,真仙挥斥方遒的气派。
老头见到这灵气本色,已经变了脸色急急退开。
他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右半张脸从发丝一直拉到耳垂,被那罡风扫出一条血线。
他凝了鬼魅之气,想要补上这处缺口。却发现不管做什么,都成了无用功,血滴滴哒哒糊在眼皮上,没一会儿凝成一条溪流,顺着 颊面耳边滴落在地上。
这样的痛让他蓦地一惊,想起了几百年前那个深夜。
他嗜酒好色,活着时姓蒋,入了鬼修,便被尊称一声蒋山王。
那时候,他正是青云直上,被邪魔外道迷了眼。有一夜,他醉酒闯入了魔界黑市,看到一个卖身葬父的女修。
那是个仙门散修,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天赋上佳,跪在魔界黑市的闹市口,只凭一副身子就让不少人起了歪心思。
蒋山王也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