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完整地交托自己的信任给这只看似没心没肺,实则敏感至极的羊。苏不遮知道。她既然无法向他走出一步,那么这中间横亘的一百步,都由他走——只要不将这只敏感的羊吓跑就好,哪里还管她向不向着他走。
夜风中,谢今爻有些睁不开眼睛。
半晌后,她干巴巴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话,就连以前的他,也是腼腆内敛容易害羞的。
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这让她格外慌乱无措。
我该说些什么呢?她想。
苏不遮揉揉她的脑袋:“那就什么都不用说。”
他牵起她的手:“带你回去休息了。走吧。”
夜风中,雪豹轻捷地越过山石,带着背上的人一路行到宫中。他将她送回了她一直居住的小院中。
随后他带着她走进了房间,替她拆下了那条腰带。
腰带一松,周身的灵力如同复苏的春水一般潺潺流动。
腰带中的红线,自发自动地回到了他的手腕上,亲昵地盘桓。
小花铲子正挂在墙上,如今感应到主人,发出阵阵清越嗡鸣。
苏不遮轻轻抱着失而复得的羊,躺在床上。
他似乎有些累了,雪白的眼睫还带着一丝湿漉漉的露水潮气:“睡吧。”
谢今爻的心,也奇异地平静下来。
她也跟随着他闭上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
天光破晓。
他睁开眼睛,怀中的温度,温热而熟悉。
浅浅的呼吸声,在胸口处。
她抱着他的手臂,依恋地偎在他身旁。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阿爻?快出来,有急事!”
苏不遮听出来了,是那只常常陪伴在她身侧的翠鸟。
他支撑起身体,垂眸望她一眼,随后起身,整理好衣裳,推开了房门。
阿翠怎么都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他。
阿翠身后的东小鱼,却毫不意外似的,将目光转向另一边。
“魔尊......”阿翠震惊之余,几乎忘记了如何说话。
然而对方,只是扫了她一眼,如霜雪般冰冷的眸子转向她身后的东小鱼,随后露出个微笑:“早。”
等到他走远,阿翠才回过神来。阿翠按捺不住惊恐,对身后的东小鱼道:“天哪,死鱼,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昨天他不是才成婚吗?”
东小鱼无语,敲一下她的头:“你脑子里天天都是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