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林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轻声道:“王夫请上轿,王特意派我在此恭候。”
李清栎的目光在她的笑容上停留了一瞬,隐隐从这笑容中看出几分悲切。虽然知道他不应该干涉,可终究没有忍住。上轿前回头对白林道:“世间总是艰难,妻主曾经说过无论怎么样都要爱惜自己。”
虽然她不知道白林是因为什么如此悲切,但无外乎都是些感情纠缠,或是亲情,或友情又或是爱情。
妻主定然知道白引渡使的现状,可她却毅然派他前来,一来是因为妻主器重,更多的是恐怕是有几分惩罚在。他坐在花轿里手心汗湿,心里开始忐忑:我……我刚刚在说些什么。妻主这样安排肯定有自己的用意,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干涉了妻主的决定。
脑海里又浮现出母亲经常对他说的:男子无才便是德,出嫁从妇,三从四德。
他也曾经听说有的名门望族中,男子干涉妻主行事,妻主一怒之下将夫郎一封休书扫地出门的。那些男子成了弃夫,几乎成日以泪洗面还被他人戳脊梁骨骂没有夫德。
想到这里他的手又紧了几分,睫毛轻颤,心里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我……我不该多嘴的。
长街旁鬼们都扎成堆,鬼挤着鬼,还有人被挤得跳脚往其他鬼身上爬的,喧闹声把李清栎拉回现实。
他的头上盖着一方红盖头,长长的流苏在眼前隐隐摇晃。
“去去去,离我远点,我要看。”鬼群中属两只鬼最能闹腾最能挤,正是之前说最近不太平要躲躲的独眼儿鬼和那个老五。两只鬼不一会儿就挤到最前面,刚看到花轿两只鬼就浑身僵硬,连忙后撤。
“独眼儿,是我眼花了吗?”老五使劲揉揉眼睛,去晃独眼儿鬼,神色慌乱。
独眼儿鬼站了半晌才回神,那仅剩的一只眼睛黑漆漆的转了转,点头道:“没看错。”
老五怔怔地看向花轿离去的方向,细长的手指下一秒就在自己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哎,不疼。”
“你是鬼!!!要说多少次!你掐自己那点魂气能疼吗?!”独眼儿鬼气的一脚踹过去,差点把老五踹进墙里。
“这么说,那四个抬轿子的轿夫——”老五被踹了也来不及反应,反倒是神色紧张兮兮地,小声嘀咕。
“没想到,王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你说是为了王夫还是?”独眼儿鬼十分无奈地过去把老五从地上拽起来,神色复杂。
也不知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独眼儿,咱们还是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吧,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