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说什么？”

潘棐微微勾起唇，又正了容色，恭敬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这世家内都在传说，现在谷家的这位新任谷主来路不明，恐是妖孽寄生，迷了老夫人心智，而原本的楚怜公主，恐怕……”

他故意迟疑一瞬，面色带着为难。

楚怜冷笑着戳穿他：“话已出了口还为难什么？你不就是为了嚼舌根子来的？直说就是，我又不会吃了你。”

潘棐大抵参透了她的脾性，被戳破了倒也不尴尬，直言道：“他们都说，妖孽早已将真正的楚怜公主害的魂飞魄散，并强行占据了她的身躯，前往谷家使用妖术魅惑了谷老夫人心智，老夫人才将谷主之位交予她。而这些谣言，据说都是从谷家内部流传而出，那些议论的人，各个都说的有理有据。”

“所以你也这么觉得？”楚怜略一敛眸，语气不明。

“这等无根据的事，在下当然不会信！”潘棐言辞表示立场，“说起来，这世人与谷家一众晚辈，整日谷老夫人、谷老夫人的叫惯了，真以为谷老夫人真老了，不如他们了？他们能看破的事谷老夫人看不破？楚怜谷主，您说是不是？”

“刚才潘棐公子在雷莘公子身边时我还没看出来，潘棐公子这么会说话。楚怜就真找不出这么恰当的方式来夸赞老夫人，真是自愧不如。”

“谷主过誉。”潘棐笑着说。

“潘棐公子的话已经转达完，雷家那边，想来你也得快些回去才是，我就不留你了，告辞。”楚怜毫无感情的生硬转折，说完，也不给他回应，已转身走出好几步了。

“楚怜谷主！”潘棐急急唤了句，三两步上前拦着她。

“还有事？”

“听闻楚怜谷主在谷家虽有谷老夫人护着，却过得并不如意，方才我说的那传闻，您可千万不能只觉得是个无稽之谈的笑话，就掉以轻心。”潘棐说着，顿了顿，又靠近她耳侧，刻意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对于有些人而言，可以利用的消息，便不会去管这消息究竟是真是假，毕竟人若是死了，是非曲直，便全凭着还活着的人的一张嘴了。楚怜谷主，您说是不是？”

本该无风又安静的乱城，此刻再度诡异的起了一阵微风。

楚怜未回应，摇晃的灯影时明时灭，将她的神情照的恍惚。

潘棐已退后几步，再度恭敬向她行了礼：“今日之事，多谢谷主大度，雷兄此刻怕是仍昏迷不醒，我便也代雷兄谢过谷主了。潘棐先告辞了，祝谷主接下来在乱城的日子，顺心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