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二的吆喝声响起，桌上很快被摆了满满一桌的饭菜，看起来令人馋涎欲滴。

“好了，开饭吧。”应夭夭道。

饱餐一顿后，花朝随着小四他们一起回去，半半却是陪着应夭夭一起在街上走着。

正是春日将近的时候，百花渐渐开败，春末的白梅开得极美，在阳光下招招摇摇的。

春风带着微醺的暖意，拂过嫩柳浮花，落在人的面上，温柔人的眉眼。

“半半，你想回去山里吗？”

这个问题，应夭夭已经想了很多次了。毕竟，狼本就不是能家养的，若是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把小狼养在身边。

或许，会怀了小狼的道行，甚至，会改变小狼该有的人生轨迹。

那都不是应夭夭想要看到的，应夭夭希望自己身边的每一个，都好好的。

应夭夭不愿辜负那些把缘寄托在她身上的人，便也希望自己能以自己力所能及，为他们做些什么。

而她目前的身份，也不该插手任何一人，任何一条无辜生命的生命轨迹。

不是她不愿发善心，而是，可能她的一时兴起，不管是被她救的，还是她自己，都难以脱离因果轮回的转盘。

那样，于她于半半，都是不好的。

所以，她在这里，才询问半半的意见。

“如何？要跟着我，还是自行回到你原来来的地方？”应夭夭又问。

“若是你不记得回去的路，我可以送你回去。”应夭夭又道。

“……”

只在应夭夭开始说起要他离开的时候，半半已经听不到了，满眼满心都是难过，眼前一片雾蒙蒙的。

她终于还是不要自己了，半半想。

腿脚忽然有些虚软，像是不是自己的一般。半半看着自己小小的掌心，和相对应夭夭来说，有些矮小的身影……

是自己太小了吗还是嫌弃自己太过弱小？是嫌弃自己太小了吧？

半半使劲攥了攥掌心，指甲深深地戳进皮肉里，有热乎乎的东西从手心里流出来，也有些热乎乎的。

但是，半半已经感受不到了。

所有的感知，只在那一句话上。

她嫌弃自己太小了。

太小了吗？那便长大一些，长大一些，长大一些……

忽然，胸口沉闷的感觉让半半喉咙堵了堵，心脏脾胃都狠狠地痛了一下子。

眼前一昏，半半弱小的身子终于承受不住他这么强烈的心绪变化，轰然倒下。

看起来像是一矮小却沉重的东西倒下去，其实实际上，那一倒，是很软绵绵的。

大概，这与半半在昏倒下的前一刻，还想着不要累着应夭夭的缘故吧。

接住半半的小身子，应夭夭眉头使劲地揪在了一起。

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