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二爷,他不是一个好的仆人;面对疏于管教的妹妹,他也不是一个好哥哥。他甚至也算不上是一个称职的朋友。
向南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因为耽搁了太久,那杯茶已经凉了,他将那茶饮下,冰凉的液体从喉咙里灌进去,他仿佛感觉到整个身躯都冻透了,明明穿着狐皮的大氅,他依然觉得很冷,彻骨的冷意将他完全包裹了。
“二爷,奶,茶我喝过了。”向南将杯子放回原处,说道,“我有一句不中听的话,虽然从我口中说出,实在显得无耻,但是二爷,您必须得赶紧离开了。”
秦观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向南能找到这里,其实就相当于秦云麓已经知道了,不管他说与不说,这都是早晚的事儿了。
向南见他没有说话,只以为是因为自己失去了信誉,于是便急匆匆地说道:“爷,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您不满意,可我真的没有说谎!秦云麓带着一千五百官兵已经进山了,可能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打过来。就算不是这一局也会是下一局,您快换换地方吧!”
“茶,冷吗?”秦观拿起他喝过的那只茶碗,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才说道,“叫你喝时你不喝,再拿起来便冷了,喝不得了,何必呢?”
向南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雪融化在他的波经质检,他冷得害怕。
哗啦,是茶杯碎裂的声音。
那只茶杯像是寻亲一般,和山洞坚实的岩壁撞了个满怀,而那坚硬地过分的石头,将它彻底击垮了。
向南打了个冷颤,他感觉自己随着那茶杯一起,脆弱地炸裂了。
“我们知道了。”陆袖打了个圆场,事已至此,再怎么那话击打向南也是无用了,“你走吧。”
向南头昏昏涨涨的,便是连活着的目的也没了。
莫名其妙地卷入这场要人命的游戏,莫名其妙地死了妹妹和兄弟,莫名其妙地背叛了自己跟了二十几年的主子,最后莫名其妙地活着。向南只觉得自己已经是行尸走肉,早已不像人了。
他浑浑噩噩地下山去了。
向南走后,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陆袖的眼前突然多了几行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