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带着一个斗笠,在黑暗中并不能立刻看清他的面容,向南一愣,随即颇为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男人笑了两声,将斗笠从头上摘了下来,语气变得不满了起来,“怎么?和秦二在一起混的久了,连主子的脸都记不得了?秦二真是好家教!”
因为车内昏暗,向南原本还有些看不清楚,待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就着车窗里渗透出来的月光,他看清楚了对面人的面容。
他当即面色大变,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见秦云麓面色阴沉,向南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改口请罪:“原来是大爷,恕小的无理,方才没能认出您。”
“哼。”秦云麓冷哼一声,才拿腔拿调地说道,“也是难为你了,亏得你这还能记得有我这么一号人。”
那语气中,颇为不满,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大爷,您这么说就折煞小人了。这夜色太浓,小人又心系家中父母,一时没能认清,出口不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和小的计较了。”向南并不傻,他立刻换了一副笑容。
他几句话就将秦云麓架上了高台,这样一来,秦云麓也不好再兴师问罪了,否则就显得太没有容人的雅量。
“你倒是挺会说话。”秦云麓冷哼了两声,终究是没有再责怪。
这一点向南着实拿捏得很准,秦云麓是一个要面子的人。这种爱面子是从骨子里烙印下来的,是从童年的遭人白眼中生发出来的。这已经是秦云麓灵魂深处无法磨灭的东西了。
即便眼下在这辆马车上只有他和向南两个人,那么向南对他是否尊重都会成为秦云麓关注的要点。他在意这一点,就像李芙蓉关注秦画景是否爱她,就像陆袖会计较在爱中的得失。
荣耀对于秦云麓来说,已经是组成他生命的一部分了。
向南深吸了一口气,他迫切地想知道秦云麓将自己诓骗出来是干什么。
他才刚刚从大牢里解脱出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的好兄弟纪如海和妹妹向暖是否复活了。眼下被秦云麓带走的话,十有不是什么好事儿,那和朋友家人团聚的机会也就遥遥无期了。
秦云麓要是不想说话,向南也就只有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