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准备干嘛?”他问道。
“撤出这座城市,”他父亲重复道,“用你能理解的方式来讲,就是逃跑——此地已经不能留了。”
“待会儿军队和官府的人会跟咱们一块儿撤,咱们呆在队伍中间,安全是有保障的。”
“那,百姓呢?”李维雍又问道,“聚集在咱家大院儿的围墙里的那些百姓,有老的,有小的,还有伤的,他们怎么办?”
李维雍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在回家的途中,确实见到了许多进来避难的百姓,其中还有不少认识人,比如那些缠着他要跟他玩弹珠的毛头小孩,那些跟他喝过酒吹过牛的车夫,还有那个把他当成孙子的卖瓜老妪。当他们看见他时,还亲切地跟他打起招呼来,都夸他命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态度简直比他的亲生父母还要亲切。
那些个淳朴的、无知的,以为自己能就此得救、活到天亮的,天真的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之下,看得李维雍分外的心痛。
“百姓会跟在队伍后头。”他的父亲说道。
“徒步?”
“是的,徒步,马匹已经死完了,大家都得用脚走。”
“那,爹爹,请容我再多问一句。”李维雍道,“这城里的守军,还有几人?”
“还有五千。”
“百姓呢?”
“不详,约六七万。”
“精兵五千,可能保护得了七万百姓?”
“维雍”
“保护不了,又让百姓走在后头,直面那些妖兽的追击,这岂不是把他们当成了挡箭牌?”
“维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