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河蚌相争。
“你这事莽撞了些,乌蛮与你并没有化不开的仇恨,何必将此事揽在身上。”闻祝随手握着几枚棋子递到宋钰面前,宋钰猜了单数,输了。乌蛮执白子先行,刚落一子猛然抬头:“不对,我感受不到你体内丝毫神念。”
“送人了。”宋钰还不在意地说着,在右上侧空白处随意落下黑子。围棋前期并没有太多章法规矩可言,无非借势、做势两种,越到后面却越是步步惊心,宋钰知道自己棋力很差,和老怪物下过两次,都是惨败收场。
闻祝瞟了一眼悬挂在宋钰腰上的夺天印,慢悠悠说道:“今夜你必死无疑。”
宋钰没好气地盯了对方一眼:“你这是在给我壮胆?”
“不是,我特来为你送行。”两人推手落子,节奏开始慢了下来,闻祝捻着胡须偶尔也会低头思考:“你这一身气运不该是短命之相,不过天意如刀,厄危难测!大荒崛起的天才从来就没扫过,好像上苍最喜欢开这种玩笑,所有的天才都是拿来夭折示威的。”
闻祝下棋不温不火,这是一百多年岁月洗练出来的,尽管知道该走哪一步,也还是习惯性地揣摩良久。宋钰却不同,反正知道自己下不过对方,常常是还在思考是否该这样走的时候,手中棋子已经落于棋盘。
一场棋走下来,纵然是有败无胜,但也刀锋入骨,杀意盎然。
闻祝看着棋盘说道:“围棋九品,你才入第一道门槛,什么时候做到万象了烂于心,这坐照一境才算有成。棋有九品,这修为也有九品一说,其中难免没有相同之处,这恐怕和你久不能突破雷鸣有莫大干系。”
宋钰问道:“你的棋力现在是几品。”
“勉强得通幽一境,知其意明妙境,却不能身至。我与世间修炼之法有所差异,小时如林雀藏屋檐,大则可扶摇九万里。”
宋钰惊异地喔了一声:“和李家儒剑有异曲同工之妙,追求顿悟。”
“难!扶摇直上谁都羡慕,世上却有几个李二郎?”闻祝收官,留下棋盘飘然而去,对于宋钰找乌蛮作为对手这草率行为心中自然是极其不满,他们兄弟三人要想扶摇而上,非得借宋钰一身气运不可,但他们又不能干涉,现在只是困于螅园这方屋檐下的林雀罢了,若是冒然迈出一步便要遭杀身之劫。
宋钰注视着棋盘,明明是黑白二子,却硬生生分为三股力量,黑子自然是最弱的一支,看着棋盘宋钰如有所思:“城卫司!”
猛然抬头,残阳如血!
不等天至擦黑,弄玉、烟花、橙黄三巷已经被城卫司扼守住所有街口,弄玉巷的居民也被持刀荷剑的城卫司强行驱赶,弄玉巷那些修建广场的工人在午后就已经被遣散,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广场宛若伤疤一般横陈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