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尹徐徐睁开眼睛,望着乌木病:“是你教唆你儿子去寒门闹事的?既然你知道那扈从手上沾过血为何还要让他们以身犯险?你对这个扈从了解多少?”
这话微微带着质问的意思,乌木堡微微有些不高兴,但终究是还是说道:“从城卫司那边传来的消息,罗家已经手上没有多少现银,罗雅丹那个女人昨夜失心疯发作花了十万为那个扈从买了一条命,寒门最后的十万都已经在外面马车上,现在罗府已经外强中干。”
车夫坐在地上愣愣地听着,心中掀起滔天狂澜,小姐身边那个扈从原来还是这等猛人,一刀砍了龙蛇帮帮主、一刀砍了王有道的儿子,那扈从年轻轻轻连说话似乎也生怕吵着别人,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模样,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杀伐果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是不是那些还在厢房躺着的世家公子些也要在今天一一奔赴黄泉?
乌木病继续说道:“城卫司一直有人盯着寒门,柳未寒最是势利,他目前不可能向着已经没有任何油水,甚至是须臾间便要倒塌的罗府。”
“借尸还魂!”乔尹忽然冒了一句,将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在座的七个人俱是世家之主,没有谁是单纯善良之辈,却被乔伊一席话点得浑身哆嗦,仿佛是醍醐灌顶般恍然而悟。夏磊疑惑道:“如果是这扈从的法子倒还好,终究是一个下人罢了。如果这法子出自罗雅丹,不出五年,这天关城就是罗家一家独大。”
“自然不是罗雅丹风格。”乌木病肯定地说道:“这女人骄傲得紧,他会在生意上一家一家的把我们挤走,才不屑用这样近乎下作的猛药。”
“这时候你说人家下作了,昨夜你们几个为老不尊的不是邀请人家走一趟鸿门宴吗?”乔尹不屑地说道。
“乔老五,这里是乌木家。”乌木病不悦地说道:“你要这会从寒门将那个扈从带过来,以后乌木家任凭你横着走,没这本事就不要在这里抱怨。”
车夫坐在大厅中央,环眼看着眼前这些世家老爷,他也有几次偶然的机会远远见着过罗爷,这些人再扈天的气焰能大过罗爷去?这样一想心中就更加释然,现在他手上还结结实实地绑着一根绳子,他却一点也不在乎,自听说大小姐身边那个扈从这般个生猛,车夫心底最后一丝包袱也放下,坐在地上说道:“乌木少爷和他同伴卷了寒门十万两银子,寒门也认栽,还和各位公子立下凭据,从此两清。为此,宋先生还送了一副墨宝给各位老爷,这会兴许还在马车上,你们大可以找来一看,兴许还能冲上面找到解决此时的办法。”
乔尹问道:“这姓宋的是何人?”
“勒索信?”乌木病连忙示意下人去找,这才说道:“就是罗雅丹身边那个扈从,这人本是雍景坊的琴师,就是让月娇以一词一曲盛极一时的那个书生,雍景坊出事后,他就去寒门做跑堂伙计。”
姚大夫眼神泛光,心神摇曳。
“哦,就是那个用扁担一口气砸倒好几个龙蛇帮痞子的书生?倒是好心机,借此上位成了罗雅丹身边的扈从,他杀周天龙也就在情理之中。”
马车上除了银子就只有一个纸团,乌木家那个下人几乎没有费劲就将纸团找了出来。捧着所谓勒索信飞奔到大厅递给之家老爷。坐着的那些家族一个个都瞪将眼睛瞪得通圆,就连脾气暴躁的平根良也没有冲动,只是反复端详着乌木病脸上的表情,希望能从乌木病神色上找出一点答案。
乌木病慎重地将揉得皱巴巴的宣纸展开,看着如小孩涂鸦一般的字迹,抬头向找到勒索信的下人问道:“马车上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