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准备好了,棺材铺那边不会有任何问题。今天乌木家的少爷伤在寒门了,如果乌木家和夏家联合起来,再有那些跟风的小家族作推手,恐怕明天难以顺利下葬。”
“走,看看去!”宋钰扬手挥了挥,走在罗掌柜前方,负责收朝前面走去。
“错了。”罗掌柜指着似锦巷说道:“这里走。”
“没错。”宋钰依然没有停留,朝着与似锦巷相反的方向径直走去:“咱们看看棺材,死者为大,天大的事也要放一放。”
天色近午,就连那些躺在家里睡觉的懒汉子也起了床,街上人流愈发多了起来,而寒门早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看热闹的人甚至将从海口城赶过来叫嚷着兑换银契的外地人也围在中间。一些好事者还扛了凳子,端着一碗茶悠然自得地坐在寒门对面,等待着好戏上演,周围那些大大小小的酒楼茶坊也一样人满为患。
“我家少爷既然在寒门出的事,罗家就要负全部责任。”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堵在寒门门口,如铁塔般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那汉子抡着一根胳膊粗的铁棍扬手就砸在门楣上那刻着“寒门”字样的横匾上。
横匾哗啦巨响中被砸成两截从头顶落下来,那汉子信手一捻便将百余斤重的半块横匾抓在手中,往身边门墙上一放,随后斜眼看着头顶另外半块摇摇欲坠的横匾,没有将它取下来的意思,只是转身面对着屋子里面,朝一众战战兢兢的寒门伙计说道:“别家的这些人我管不着,但我家少爷的公道不能不讨。”
“又不是我们出手打人的,带头打人的就是你身后那个汉子,你为何不找他理论?”其中一个伙计实在气不过,忍不住还嘴了一下,话还没说完,铁棍已经呼啸而至,砸在那伙计脑袋上,顿时血光飞溅。
魁梧汉子铁青着脸收回铁棍,撩起衣服将棍子上的鲜血擦拭干净:“爷爷说话,何时轮到你还嘴了?”寒门众多伙计敢怒不敢言,只得七手八脚将受伤的同伴抬下去:“快,找金疮药来,再找些绷带。”
青松摇摇头:“没用,颅骨都敲碎了,神仙难救!”
一席话说得众人心沉到黄泉最深处,躺在脚下的同伴脑袋上鲜血还在咕咕地不停往外冒着,这一刻这些伙计都觉得死亡距离自己是如此之近。青松回头看着坐在旁边凳子上翘着腿喝茶的一个青年:“乌木少爷,既然你没事,能不能和你家这下人说一声,何必与我们这些小人物过不去?”
“谁说我没事?”乌木堡端起茶碗,吹开浮在上面的一层茶花抿了一口:“少爷我好心好意带着伙伴们来这里,本想为死者上一炷香,结果刚跨进门口就被狠打一顿,这会我五脏六腑都还在翻江倒海的疼。”
乌木堡周围俱是和他年龄不相上下的同伴,一个个衣着华丽到极致,甚至还有两个男子衣服还用蛟蚊金线绣着图样,单单是这一件衣服恐怕普通家庭一辈子的积蓄也没法买得起的。那些人不约而同地说道:“内伤,堡少爷这必然是内伤,和我们的症状一样。”
“无耻!”青松刚要大骂,忽然想起那尊杀神就在身后,终于是沉默了下来,只能等待着赶过去报信的罗掌柜回来定夺。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声音恰好从外面传来,青松听着耳熟连忙抬头望去,正好见着大小姐身边经常跟着的护卫扒开人群钻出来,在他身后跟着的是笑容可掬的罗掌柜以及一步登天成为大小姐扈从的宋先生。
青松心头大石终于放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既然有彭护卫这样的高手出面,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刚送了一口气的青松忽然惊疑地望着宋先生身后,就见着四个人扛着一口棺材,艰难地从人群中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