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晴、流霞两个丫鬟屏气噤声站在门外, 手里都捏着一层冷汗, 心悬在喉头口,直到那声“夫人回来了”传入院里。
“夫人回来了!”
流霞如蒙大赦, 拔腿跑去相迎。
居云岫领着璨月走入垂花门,裙琚飘曳间,两个丫鬟迎面赶来,又是行礼,又是询问,脸上全是慌张、焦灼。
居云岫眼朝上房处展,看到一排灯火通明的门窗, 大概明白翠晴、流霞为何忧心至此了。
走进上房,赵霁果然等在里面。
他已换下今日那身官服, 一袭藏青色圆领锦袍映在烛光里, 色泽黑压压的, 跟他身上敛而不发的冷气交相辉映。
这是大婚以后,他第一次出现在这间屋子里。
居云岫抬手,示意璨月离开,后者紧跟着屏退翠晴、流霞,关上屋门退下。
屋外夜光被门扉阻隔, 此起彼伏的虫鸣声也仿佛被尘封,烛光烨烨的屋室里,落针可闻, 阴影压地。
“相爷想明白了?”
居云岫在赵霁面前站定,袖手于前,目光清冽而沉静。
赵霁靠着椅背,交叠在一起的大拇指上下一动,第一次对这双曾令他辗转反侧的眼睛产生厌恶之情。
“告诉我她人在何处,否则,一切免谈。”
居云岫能从他语气里听出隐忍的憎恶,想到那一个叫“秦岳”的渔夫,忽然对赵霁产生一种近乎悲切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