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大厅里,除了议论纷纷的人群,陆鹤沉和柏湫都不见了踪影。
阮念筠心里没来由慌了。
女佣还在低头地帮她擦拭裙摆上的酒渍,她皱眉把人搡开,“慢死了!快点让开!”而后快步朝别墅外走去。
脚上踩的高跟鞋害得她在路上崴了好几下,阮念筠满心抱怨地走到马路上,却看到柏湫那辆红色法拉利从路那头掉了个头,径直开过她身侧。
连停都没停。
“柏哥哥?”阮念筠傻了,提着裙子追了一步差点摔倒,“你去哪?你不带我回去吗?”
听到了她的喊声后,车停了下来。
就在阮念筠以为柏湫会下来帮她开车门时,驾驶座的车窗缓缓摇下。
“小筠,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柏湫温柔的声音飘过来。
他夹着烟的左手轻搭在车窗边,侧头笑着看她“我再问你一次,你父亲是为什么入狱的?”
阮念筠被他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憷。
她脸色微白,睫毛颤了颤,“因为……因为宋峥庭啊,他陷害我爸——”
她话音未落,冒着火星的香烟突然被男人弹了出来,差点就要烫到她的手臂。
“啊!”
阮念筠吓得退后一步,却因为鞋子不稳跌坐在地上,她面色惨白地盯着柏湫,“你干什么……”
对方深邃的长眸凝视着她,笑了笑,“我很喜欢你,所以准你骗了我一次。”
阮念筠怔怔看着他喜怒不定的模样,不敢吭声,便听他又说。
“但刚刚是第二次机会。”
“我……”
跑车的引擎声却猛地将她的声音盖过。
车里人没再听她辩解,直接飞快将车开走了。
阮念筠被扔在原地,既委屈又难堪。宴会上她认识的只有陆鹤沉跟柏湫,现在他俩都走了,她难不成打车回去?
这个偏僻的别墅怎么可能打到车!
阮念筠愤愤地想起身站起来,脚踝处却传来一阵刺痛。
她裙摆撩起来一看,鞋根折了,脚踝处一片泛红的肿胀。
她气得眼圈泛红,又只好坐下去揉脚踝处的扭伤,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脚步声。
顾述辞似是关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疼吗?”
“小辞?”她双眼一亮,没有深想他为什么会在这,连忙委屈地点点头,“嗯,疼。”
“这里?”他蹲了下来,长指抚上她的伤口。
阮念筠见他关心自己的语气和往常一样,心里的委屈消散不少,“对,这一块都很疼……啊!”
她疼得脸色骤白,惊惶地瞪着顾述辞。
冰冷指腹仿佛没有温度地在她的脚踝处收紧,本就红肿的伤口传来窒息般的刺痛。
他在掐她!
他怎么会!他怎么敢!
阮念筠这才注意到往日连她小擦伤都心疼不已的乖顺弟弟,此刻看她的目光里只有恨意。
顾述辞好像变了一个人,又或者说,他一直是这样阴鸷冷漠的人,不过现在终于对她褪下了伪装。
她被他的异样吓住,疼得冷汗淋漓,但眼泪在眼眶打转也不敢坠落。
“疼就好。”他没多久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淡淡嘱咐道,“以后不要喊我小辞了。”
阮念筠早就被疼和恐惧吓得浑身僵直,直到他的身影终于从拐角消失,眼泪才一行行落了下来。
完了。
……他们都知道了。
车缓缓在宋宅门口停下后,陆鹤沉先是下车帮宋知绵开了车门,又体贴的把自己的西服外套帮她盖上。